心怀感激,并无不妥?
但那小丫头在他肩上张牙舞爪的模样,以及扯着他一副自己受了莫大屈辱的模样,怎么看都与云烈所说全然不沾边。
他倒不是惦记一个随手救下之人的感念,可那丫头早便在背后论过他的小话,还当众冲他大小声后吐了他一身。
江妄面色一沉,不知那本该让他觉得荒诞的梦境,怎逐渐让他笃定得好似当真有过这样的事一般。
这不像他,被莫名的情绪牵扯住的感觉令人并不舒坦。
江妄敛目一瞬,再度抬眼时,繁乱的思绪已掩于眸底,沉声吩咐道:“我们的行踪被人提前暴露了,去查今日负责修筑木架的工人,吊灯笼的人也一并彻查。”
用于吊坠灯笼的木架不可能因着楼里那点打斗的动静便轰然倒塌,倒塌的时机如此巧合,只能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江妄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沉着冷静的模样,好似方才的事不曾被提及过一般。
只是在云烈欲言又止应下声后,未曾有人看见江妄收紧了手掌,将那冰凉的银坠攥入手心,悄然将其收入了袖口之中。
第11章算不算两情相悦呢
花游夜市这日夜里,宋知渺惊慌狼狈地被送回宋府时,宋老爷和宋夫人着实被吓慌了神。
宋老爷围着闺女转了又转,瞧见她并无外伤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仍是放心不下。
两人在屋中陪着哄着直到宋知渺安稳入睡才双双离开。
启程回京一事因宋知渺受了惊吓推延了,而这几日宋老爷也不知因何事又忙碌了起来,瞧着像是一时半会都抽不开身回京。
本也只是突发意外,宋知渺在屋中待了几日后心绪早已平稳了下来,只是脑海中时不时便会生出那日江妄逆光挡在她身前,挥剑砍断木架将她救下的画面。
很难不去惦记,饶是现在再想起,宋知渺也仍会不自觉乱了心跳,待到回神时,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红了面颊。
路遇疯马时,陈堰置她于不顾,高耸木架下,江妄却只身挡在她身前。
若无对比,宋知渺兴许还难以将心思理得这般清明,可如此一比较,她不禁频频在心头荡起涟漪。
谁能抗拒从天而降于危难中救她出水深火热的盖世英雄呢。
此前的梦境并不连贯,可仅有的信息好似也在指向她与江妄之间还未发生的联系。
梦里他是爱而不得,那现在,他们这般,算不算两情相悦呢。
可、可她同他,连话都还未说过几句,她也仅是觉得他救她的身姿甚是英勇罢了,也算不上动心,而且万一那梦境什么也不是,岂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思及此,宋知渺脸红得更厉害了。
得不到证实的猜想令她本已理清些许的思绪又搅成了一团乱麻。
少女是懵懂的,羞涩的,除了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她再难承认更多心思了。
花凝推门入屋时,便瞧见了这样一幕。
宋知渺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着,红润的软唇被她抿紧又松开,反复数次,飘忽不定的眼眸像是在慌乱,眸底却又带着几分笃定,好似在和心里升起又落下的心绪来回斗争着。
这俨然是一副少女含春的娇羞模样。
花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出声提醒道:“小姐,马车都备好了,是要这会出发吗?”
宋知渺一惊,像是被人窥见了心事一般,身子一抖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瞧见花凝更加疑惑的神色,连带着回应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当、当然出发,快,我等许久了!”
这话不假,宋知渺的确一大早便在屋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