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麻子一愣,笑容有点僵。他只知道是好酒,可没想过这是什么特酿,更不知道是什么金梨春。“大当家果然见多识广,佩服,佩服。”“来,干。”为了掩饰尴尬,他只能再次满酒,再次举杯。黎景尧却没再举,手指抚着碗,似笑非笑:“冯大寨主,这好酒得好好喝,往里边加东西,可就不好了。”冯大麻子再次呆住:“加东西?”“大当家此话何意?”看他这样儿,是真不知道,黎景尧目光掠向侯不赖。“那就得问问他了。”冯大麻子转头看侯不赖:“怎么回事?你加了什么东西?”侯不赖原本也紧张,但见他们都喝了酒,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冷笑一声:“能在临死之前尝一尝这种好酒,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冯大麻子一惊:“侯不赖,你什么意思?”侯不赖哼道:“大寨主,你也别怪我,谁让你认识这两个人,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刚才连个座都不肯给我。”“到我的地盘,还敢对我如此有敬,我岂能容忍?至于你,大寨主,这几年你也算是威风够了,要不是我辅佐着你,这寨子早败了。”“这回你和他们一起死,也不算亏,你放心,等你死后,我就是大寨主,我做得肯定比你好。”冯大麻子气得拍桌子:“你!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平时待你可不薄,你竟然敢如此对我?”“多说无用,”侯不赖哼道,“我给你下的是散骨粉,一个时辰之内,筋骨尽软,如同一滩泥,死相不怎么好看。”“不过呢,毕竟认识一场,这药不会让你太痛苦。”冯大麻子的脸青白交加,又气又怕又怒:“你……你……”他你了半天,脑子里乱嘈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指着侯不赖的手有点哆嗦,好像不太受控制,他脸色大惊。黎景尧轻叹一声:“多少年了,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温客行笑一声:“我也觉得新鲜。”侯不赖怒道:“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去哪,要干什么?都给我说清楚!”黎景尧看一眼温客行:“听听,问的这话,这是打听我们的底细。”温客气点头:“不说,你能奈我们如何?”侯不赖冷笑,拍拍酒坛子:“还在这儿装,这副不怕死的样子真是好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们,放心,不是。”“你们,必须死!”黎景尧笑容泛凉:“想取我性命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要是死在你手里,江湖上该怎么说我?”温客气接过话:“阴沟翻船。”黎景尧手一摊:“你听听,这话多难听。”侯不赖咬牙:“你们……”后面的话还没说,黎景尧一拍桌,放在一旁的宝剑突然出鞘,在他手中冷光一闪。……地牢中,送饭的喽啰兵正要走,里面的人塞出一枚金扣子来。喽啰兵停住脚步。“这位大哥,请问能否帮我给你们大寨主带个话,放我们一条生路,只要肯放我们一马,我们还有重礼送上。”喽啰兵捏紧手里的金扣子:“今天不行,有贵客到。”“贵客?那我们……”“哐”一声,铁门又关上。里面的人唉声叹气。“这法子不行,公子,还是按我们说的,逃吧!”“我们几个的老命换您逃生,也值了!”“对,我们都愿意!”“不行,我不愿意!我……”“公子,您……”“嘘,别说话,外面有动静。”紧接着,外面的打斗声由远及近,很快到门前。“哗啦,”铁链子被斩断,铁门被推开。一道高大身影站在门外。“可是姜言牧姜公子?”姜言牧喉咙都发颤:“是,是我,你是……”“我是黎景尧,要去幽城见镇北王,你要不要同行?”“要!”……颜如玉给姜棠梨换药,她伤得重,但用了上好的外伤药,又服用红果子及用灵泉水煎制的汤药,又打了两次消炎针,因此不但没有恶化,反而好得飞快。短短两天,姜棠梨的气色也好多了,大夫人让厨房变着花样做营养汤水,药膳,她的小脸再次有了红润光泽。“好得真快呀,”姜棠梨赞叹,欣喜看着颜如玉,“姐姐的医术实在无人能及。”颜如玉头也不抬:“说这些好听的话没用,再说也不会让你下床走动。”姜棠梨笑容微垮:“我说的是实话,不是为了下床。”齐冬蔷在一旁笑:“你的表情和话不太对等。”姜棠梨无奈叹气:“我拄着拐杖行不行,在床上躺得都快长毛了。”颜如玉包扎收尾:“那也不行,至少再过三天。”姜棠梨倒在床上哀嚎,把众人逗笑。正在此时,琳琅跑进来:“主子,黎大当家回来了!”颜如玉又惊又喜:“在何处?”“去前厅了,王爷也在,王爷说请您去前厅。”颜如玉快步往前厅走,叮嘱齐冬蔷看住姜棠梨。黎景尧当初是去查附近村民丢尸首的事情,当时说最快一个月,最慢三个月。眼下还没到三个月,果然没有食言。到前厅,发现不止黎景尧和温客来了,厅上还站着几个人。见她来,霍长鹤起身迎上来,其它人也跟着转身见礼。颜如玉一眼看到姜言牧。当初相识,姜言牧是贵公子打扮,翩翩少年郎,今日一见,穿着粗布棉衣,头发用布条束着,脸上也有不少擦伤青紫。当初简直判若两人。他身后还站着几个年纪大的,也都是粗布麻衣,脸上有些伤。但好在精神还不错。颜如玉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姜言牧激动道:“王爷,王妃,多亏了黎大侠救我们!”黎景尧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习惯,清清嗓子道:“我也是顺手。”黎景尧继续说:“我和客行夜宿一家小客栈,听几个流寇说起,要峰寨做了笔大买卖,还听说衙门放出消息,要找一位姜公子。”两个消息对上,黎景尧不难推测出,劫了姜言牧的就是要峰寨。:()新婚夜,她带着药房武器库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