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生这个人一直是这样的,看着不温不火的,也没什么脾气,但是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就没人能更改。
他连推带拽地把林清也塞进了自己的车里,边把车开上高架,边介绍着自己家的那几只猫。
比如原住民的那只银渐层和那只奶牛猫都是脑瘫,只不过银渐层保留着它原住民的优雅,粘人得很,但是奶牛猫就把它神经病的特质发挥得特别明显,时不时能把它自己吓一跟头。
比如狸花猫的精力特别旺盛,每到凌晨就是它跑酷的最佳时段,如果想要睡个好觉,就得前一天晚上把它关进它的笼子里。
等到纪云生滔滔不绝完了,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小别墅门口。
“或者你也可以不把这里当我家,当个猫咖也行。”纪云生拉开了门,“以后你就在里面上班,工资就是你的房租。”
门一拉开,林清也就明白了纪云生说这个别墅是猫咖是有道理的。
整整八只猫,听到他们开门的声音,纷纷跑过来,一屁股在门口坐下,前面两只小爪子山竹一样撑在地上。
接待礼仪满分。
“但是纪医生,我不能……”
林清也心都快化了,但还是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附近有很多不错的公司,薪资待遇方面比老城区好很多,也省得你在学校和二环之间来回奔波,把时间都花在地铁上。”
纪云生把门关上,抱起最老实的银渐层放在林清也手上,“至于魏南风,我会盯紧医院的骨髓库,如果有适配的骨髓,立刻给他安排手术,你放心。”
“……”
“林清也,手术费总是会有的,”纪云生看着她发顶的一个旋儿,“可你想的那些筹钱的方法要是被魏南风知道了,你猜魏南风会不会做这个手术?”
林清也身躯一震。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正对上一双了然的眸子。
她本来准备换些不那么光明的手段。
顾家虽大,虽能只手遮天,但总有些这些上流人士看不上的蝇营狗苟的小角落。
果然两个人吵架的时候,顾时晏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可却被旁边的纪云生洞若观火。
“我年长你几岁,顾时晏按照年龄都该叫我一声哥,那我托大跟你称个哥也没什么,”纪云生的眸光深深的,“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了就回不了头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听顾时晏送你来的时候说你去了会所,我虽然不认同他的做法,但他的一个说法我很认同。”
纪云生说:“那种地方不是好人家进去的,万一被查到,你的一生都毁了。那你前二十多年寒窗苦读考上A大是为了什么?为了在快毕业的时候堕落回和之前一样甚至还不如之前的境地?你对得起你前二十多年的努力?对得起为了你的未来在过去跟你一起吃苦的人?”
纪云生一连抛出四个问句,把林清也砸蒙了。
他说完这些,又简单教林清也怎么使用屋子里的设备,包括电动猫砂盆,就把钥匙交给林清也,自己走了。
林清也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
哦,也不算空空荡荡,另一头还卧着两只猫,身为原住民的银渐层徘徊在她脚下,干张着嘴露出两颗小牙,一句也没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