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她这边走来,她存心想戏弄一下装腔作势的嫣红,并不做声,等到她走近了一些,离云彻嘴唇勾起一丝坏笑,用手向嫣红那边狠狠泼水。
她水泼的大力,头发上都沾了不少水珠,又一心往嫣红那里泼,用来十成十的力气,结果却并没有听见她想象的尖叫声,而是异常寂静。
离云彻抬起头,却看到姜肆一脸阴沉地看着她,身上还有不少被她泼溅的水渍。
后面一个身穿靛蓝色长马甲配月白长褂,手持红木骨摇扇的男子缓缓走进,笑声响彻云霄,仿佛是见了什么天底下顶好笑的事情。
离云彻有些尴尬,略点歉意,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嫣红拿鱼食回来了。”
姜肆没说话,怒视着后面的来者,那来者也不是示弱,直言道:“本来是想起有事没和你讲,结果一进院子看到如此一幕。。。啧啧啧,怪不得你连去蓟州都带着她。”
姜肆瞥了一眼离云彻,她由于玩水玩的太大力,头发上和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水,水淋淋的站在池子边,一颗颗水滴顺着她的额发就流到衣服上,青色的裙子由于沾了水变成了透明的淡色,透露出那引人遐想的凝脂。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没再言语,就和小厮一起去后面的亭子上换了衣服。
那来者看了一眼离云彻,感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离云彻眉头一皱,接话道:“世有美人,后才有英雄,英雄不因美人出名,美人却总被英雄赋以恶名。这不是很奇怪吗?”
姜肆换好衣服,正看见两人相距极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甫一走进。那来者就同他说道:“姜肆,你何时如此有这伶牙俐齿的女子,可真是个奇才。”
姜肆没理会那人,反而是将他直接拽走到正殿去了。
离云彻叫来两个婢子,去后亭换了一身蝶戏百花洋绉裙,随后才看到嫣红朝这边走过来,手上拿了不少鱼食。她赶忙把嫣红叫住,询问道:“你上哪里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良娣,前苑离着园子远,奴婢走了好久才到养鱼的小厮那里。”嫣红说罢,把鱼食递给了她,看她像是换过衣裳的,也并不多做言语。
离云彻看她神情古怪,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倒是身边的蓝衣婢子,瞅着嫣红心不在焉的,提点道:“刚才姐姐不在的时候,殿下来过,良娣以为是姐姐来了,跟殿下闹了好大一个乌龙,这不,衣服都湿了。”
那蓝衣婢子说到乌龙处,用手掩面窃笑,用一种好似暧昧的眼光看向离云彻,随即闪走,又瞥向嫣红那里。
嫣红被她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她是他太子府里的人,又是懂些男女之事的,自然心下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脸色又沉了些。
离云彻倒是不知道这些丫头们的弯弯绕,自顾自地喂起了鱼,鱼儿看到水面上的鱼食,纷纷游向离云彻这边,离云彻抚掌轻笑,又叫那些个丫头过来瞧,许多蓝衣婢子看到水里挤食的鱼,都感到好奇,有的胆子大的伸出手来摸,引得池边尖叫声连连。
“嫣红呢,怎么不见她?”离云彻看到附近并没有熟悉的粉衣身影,有些奇怪,向旁边的婢子们问去。
婢子们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出来答话,还是那个刚才说话的婢子,有些不屑地道:“嫣红姐姐自是不与我们这些低等婢子一起玩闹的,她是要做主子的人。”
离云彻听了如此酸溜的话,明白嫣红应该是太子宫里那种通房丫头,没想到过来伺候她来了,估计心中有气吧。
但这真的跟她毫无关系啊,她只是想要活命罢了,没好好伺候好这个豺狼虎豹她怎么回离国谋划大业。
可结果还是把豺狼虎豹给得罪了,离云彻十分无奈,要是再完不成姜肆的任务她可就要被送回国公府了,起码这个节骨眼不能被送回去,她还没见到阿洵呢。
离云彻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这姜肆的任务着实难办,正当她神游天外时,却听旁边又一个长相温柔蓝衣婢子幽幽开口道:“妙竹姐姐,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说的话,才把嫣红姐姐气跑的。”
那个叫妙竹的小丫头听到这话,嘴撇了撇,不忿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是她自己要往那方面想得,关我什么事!”
“哪方面?什么话?”离云彻现在听得一头雾水,赶忙向这些小丫头们询问,可那些小丫头当时站的老远,也没听到什么,但是一群人叽叽喳喳说那个妙竹左瞧右看的,神情也不对劲。
离云彻赶紧让这些丫头们停下来,好生向刚才说话的婢子询问。
那婢子就如实回答,也并未添油加醋。
一听这话,丫头们大都不太懂,来回地向妙竹和那婢子看去。
丫头们不懂,离云彻很懂,那妙竹分明是说她和太子光天化日在这池边做一些不能说之事,所以才去换了一身衣服,她一怒之下蹭就站起来,刚想对着那丫头发火,可瞬间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