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眸子一紧,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一双眸子淡如秋水,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如果她是在演戏博取他的信任,那她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只有放眼长远,才能立足山巅。”姜肆缓缓起身,用一种上位者的淡然口吻向离云彻说道。
离云彻不置可否,姜肆这人喜欢把简单话往复杂说,跟她之前书院的夫子一样,说一句话要引三部经据八个典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正在两人无话之时,粉衣宫女走了进来,还带着不少的蓝衣婢子,进进出出十多号人,一人手里捧着一件女式衣裙,鱼贯而入。
“殿下,良娣。”粉衣宫女行礼道。
离云彻看着这些繁复的衣裙,开始怀疑姜肆是不是把蓟州城所有成衣铺的裙子都买来了?
姜肆眼神在这些裙子来回游走,最后停在了一身浅绿色广袖大摆芙蓉裙上,对着粉衣宫女道:“带良娣去更衣吧。”
粉衣宫女心下了然,挑了两个机灵丫头带着离云彻就去换衣服了。
离云彻全程没说话,她现在要扮演柔情蜜意的贴心良娣,不能反驳他的意思,不然姜肆一个不开心真把她放到国公府,她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离云彻换好衣服,从卧房走了出来。浅绿色本就是适合清丽婉约的原身,芙蓉裙的腰线更是把原身不堪一握的细腰凸显淋漓尽致,像河边随风轻抚的垂柳,只轻轻点下便可掀起一片涟漪。
姜肆只在离云彻出来的一刹那看了一眼,随后就转了回去,继续与下面的人说些什么。下面的人频频称是,随后就退了下去。
“刚才我叫厨房的人来了,以后你若想吃随时传膳即可。”姜肆看她一脸疑惑,随口解释道。
“多谢殿下。”离云彻怯生生的开口,原身的声音本就好听,再加上她刻意为之,更让人觉得这声音如莺啼啭。
姜肆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觉得好笑,现在想要以这种方式讨他欢心也过于愚蠢了。
离云彻看姜肆面带鄙夷,真是想撕破这伪善的面具好好教训他一顿,但不行她要忍住,她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不能太过放肆。
“殿下,闫小爷来了。”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禀报道。
姜肆闻言颔首,起身从离云彻身旁走过去,离云彻正想行礼,又听姜肆言道:“你这几日多跟嫣红熟悉一下行宫环境,多在宫内走走。”
粉衣宫女点头称是。
离云彻见姜肆要走,一把将他拉住,面色尤为凝重:“殿下,若只在宫内行走,活动范围受限,很难完成太子殿下派给我的任务啊,不如,殿下给妾身个信物,好让妾身平安出入这行宫,完成您的任务才是。”
姜肆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妄为地直接讨要通行腰牌,面色一凛,就要将她甩开。
可她这番话却着实有理有据,久居深宫诸多消息都甚难了解,更别说要筹谋做事,总不能让他自己食言,想及此,姜肆也只得将腰牌递给了她:“拿着,日后凭此物通行。”
离云彻欢天喜地得领了腰牌,立马行礼恭送姜肆离去。
姜肆走后,嫣红站在离云彻面前,低眉垂眼并不言语,可离云彻却明白她是要带她熟悉行宫,毕竟行宫是宴会聚办之地,可她刚从外面回来,着实有些疲惫,无奈道:“不能等会再去吗?”
“良娣还是早些去,还能早些回来。”嫣红没有直接拒绝她,但说的话让她无法拒绝,离云彻也只能随着她去了,这姜肆的仆人可真是衷心。
行宫里雕梁画栋,飞阁流丹,栈桥连天,又辅以绿草如茵,现下山中才开桃花,属实是美不胜收。
离云彻在荷花池停下来,看着池中金鱼游来游去,明明半人深的池水却一眼就能看到池底,她看着水中可爱的小鱼,玩弄之心大起,叫嫣红去拿些鱼食过来,自己去喂些鱼。
离云彻放眼看去,五月的池塘荷花已经开了不少,袅袅婷婷的立在池水上,令人只可远观。好多鱼儿在荷花下面游来游去,钻到荷叶下面一会出来一会进去,像是和离云彻捉迷藏。
离云彻悄然走到池水边上,用手轻轻拨动水面,水面顿时被离云彻搅得一片混乱,鱼儿们争先恐后游走了,生怕被岸上的人抓走做鱼汤喝。岸上的人看鱼儿如此害怕,更加觉得好玩,咯咯直笑。
可不知怎么的,嫣红还没回来,离云彻也失了不少兴趣,主要是这些鱼儿太狡猾了,弄得她腿都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