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差人去拿。
他记起上次给韦玄容做的那批家具,还剩了些,便想拿出来讨好卫纨,顺便试探赵渊的态度。
半晌,卫纨见几人将桌椅抬到跟前院内,打眼看过去大差不差,又试了试重量,也是十分相似。
卫纨心下冷了几分。
看来这家具,的确是从华瑞堂出去的,也的确是面前之人送出去的。
卫纨示意春岩将银子递给郑羲,道:“东西我收下了,送却是不必的,按照市价,这些钱应是够了的,请郑掌事收下吧。”
郑羲刚要拒绝,只见卢峥也领众人走了出来,搜出不少东西。
郑家二人面上更是难看。
赵渊仿佛早已料到,只敛目平静道:“既如此,还请郑掌事与我走一趟了。”
又转过身,对卫纨道:“今日我还有要事,就不送卫姑娘了。”
郑羲眸中暗了暗,他本以为这卫纨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帮着说几句话,看来是徒劳了。
卫纨知郑羲接下来要与郑家人为难,也不欲再多留,微微颔首告辞,出了华瑞堂,随春岩上了马车。
甫一坐定,便靠着车壁暗暗出神。
此刻约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确认了沈家之事的缘由和罪魁祸首,卫纨心中多了些矛盾和忧愁。
郑家如今把控了刑部和大理寺,就连吏部也唯其马首是瞻。若是真将证据查实,却没有可以伸冤的渠道。
齐王一事,不知赵渊能将郑家逼退几步。但其毕竟树大根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覆灭。
唯一的希望,便是从薛怀逸处,直接将证据呈给宣帝。
可沈家和郑家比起来,还是太渺小了,宣帝又怎会在意。
况且,薛怀逸,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如此以来,她也不愿再欠他什么。
她不知这条路要如何去走,当下只慢慢闭上眼,对着春岩轻声道:“回府后,将今日买的家具收到库房里,过几日韦玄容的订婚宴,我要用它作贺礼。”
春岩不禁纳闷:小姐对那韦进士十分看不上眼,却还特意准备此等贵重的礼物,当真奇怪。
正要开口相问,只听马车外头忽然有人追着道:“卫姑娘,卫姑娘请留步!”
卫纨听到动静,倏然睁眼,示意春岩停车。
春岩撩起车帘看了看,转而对卫纨道:“小姐,是个妇人,从前并未见过,说是有要事想见您。”
妇人?
卫纨生出些好奇,也探出头去,见是位身着缟素的妇人,头发全部盘起,未带任何装饰,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面上分外苍白,眼带祈求地望着她。
“你是?”
见卫纨现身,对方竟径直跪了下去,向着她磕头道:“姑娘是胸怀正义之人,求姑娘,求姑娘为民妇伸冤!”
卫纨见这架势,眉头皱得更深,“你到底是谁?”
对面那女子抬起头来,面上虽有些紧张与忐忑,眼中却闪烁着一抹坚定,“民妇是……是京兆府衙役,杨理之妻。”
说着,又用力攀着车沿,生怕卫纨不搭理她似的,着急地囫囵道:“杨,杨理便是那日……”
卫纨未等她说完,便出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