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怕沈家人,如此会写讼状,如若一朝将他踏足两人、欺骗财产之事告至衙门,那他便再无翻身之日。
那王家,也是断断容不得他了!
这歌词意有所指,醉仙楼内,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嗡嗡四起。
韦玄容已是僵在当场,如见鬼魅。
“这是何人在唱曲,大喜的日子,竟如此晦气!”王珂妍怒道,直直向醉仙楼外行去,想要骂退那恼人的颓靡之音。
走到门口,却听那歌声浩如烟海般,已是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舟行而至,醉仙楼旁。
卫纨望向那一室人潮涌动,对薛怀逸道:“公子可愿,随我去凑个热闹?”
……
赵渊立在皇城上,听得远处不约而同唱起同一首词。
那词的内容,联系着今日这日子,很是不合时宜,不得不叫人多想。
皇城楼上的龙武卫中不乏有些爱听市井热闹之人,此时也站得无趣,心内痒痒,留意道赵渊脸上的疑惑,试探着道:“将军可知晓,那歌声说得是谁?”
赵渊抬了抬眉,并未呵止,似是示意他说下去。
“臣平日从家人处听得,今日这韦进士,实则是个负心薄幸之人。从前他有个未婚妻,愣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将其抛弃。那未婚妻一家也是凄惨,发了大火,全家皆亡。这进士不但不去悼念,还大张旗鼓地穿红戴花……”
那军士见赵渊感兴趣,很是激动,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通,边说着边留意主上的神色,观赵渊眉头皱了皱,眸中染上寒意。
“可知那未婚妻,是何名讳?”
“回将军,那名字好记,所以臣记得清楚,是叫沈吉,我……将军!”
军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赵渊拔腿而去,来不及看清,人就没了影。
只剩他呆愣原地。
……
王珂妍见眼前一对男女如壁人一般,自岸边而下,当即认出了薛怀逸。
那歌曲虽仍在耳畔,她也顾不上许多,只顾面上堆笑,欣喜向前问候道:“薛公子竟来赏光,真是玄容之幸。”
薛怀逸完全记不清来人是谁,听她口中似与韦玄容很是亲昵,不由侧头看向卫纨。
王珂妍顺着他目光看去,“这位小姐是……”
卫纨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是?”
王珂妍见她神色疏离,说话间也不客气,有些不喜,但见样子,像是薛怀逸相熟之人,她也不敢发作,忍者不耐道:“小女王珂妍,国子监祭酒之女。今日之新科进士,是我未过门的夫婿。”
言语间有些掩饰不住的自得。
卫纨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这周围的歌声,听着可不是喜庆之音。其中所言的负心薄幸之人,不会就是你这未婚夫婿吧?”
王珂妍有些恼了,傲慢地啐了一声,“不知是哪里来的荒唐之曲!许是今日玄容如此光鲜,有不少人看着眼红罢了。至于那歌中女子,就更是上不得台面,从前不知羞耻,一味纠缠玄容,好在老天有眼,让她短寿促命,解脱了玄容。她的死,是她自己福薄,又家门不幸,怎可赖到玄容头上。”
啪!
王珂妍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竟被面前这女子重重扇了一巴掌。
卫纨眼中燃了火,一字一句道:“刚刚你问我是谁,我现在告诉你。”
她身形纤长,比王珂妍高了半头,向前一步后,正好俯视着她。
“我是卫国公之女卫纨,脾气不好,听不得有人胡言乱语,忍不住就想扇一巴掌!今日算你运气好,我未拿鞭子,不然,你可就不止现在这般模样了。”
卫纨无视王珂妍眼中的愤怒,接着道:“你可知,在我眼中,你亦是那上不得台面之人,我要打要骂都随我,你且只能忍着!若你心中不服,不如回去问问你那未婚夫婿,或者问问你父亲,是否要与我国公府为敌?”
韦玄容远远见得王珂妍似与人发生了争执,堪堪回过些神,小跑至醉仙楼前。
只见一墨衣女子,面容绝美却凌厉至极,而其身后的侍女,拿着一白纸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