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座无不心领神会,但都只是打了个哈哈,没有再讨论下去。
此时一嫂子挠了挠头巾,将怀中的婴儿又往上抱了抱,继续伸手去捉那针线,撇着嘴,道:
“你们说这些俺都不懂,俺只知道,一个女人家,能嫁个好男人,有一双好儿女,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什么钱呀权呀,都是你们男人心思复杂的结果,这路老板要真能跟了这世子,也算她从良了!”
此处正是人群熙攘之所,几个孩童在一旁叠木片玩游戏,不一会儿,一小女娃似乎在游戏里受了欺负,向方才那嫂子跑了过去,原来这竟是那嫂子的大女儿,此时她不停地抹着眼泪,扁着嘴委屈道:
“娘,几个哥哥欺负我!他们不跟我玩儿!”
那嫂子给她擦了眼泪,却忍不住埋怨她:“都是你,小小年纪,和男娃耍什么!你将来是要指给你阿庞哥的,小心你和男人混多了没人要你!”
涂山淞只觉得身心不适,将茶碗放在一边,碗底下压了几个钱,便拿起剑走了。
走在街上,却见路两边的酒旗上都拴了红绸,工人们在下面也正准备着红灯笼,一时气派无二,竟让人有种错觉——这不是在给世子纳妾,这是在给皇帝娶亲。
若不是见过涂山绥的婚礼,他倒真有些怀疑那世子的用心了。
不多时,走到花花剧场,花珠刚走出来,见涂山淞在门口,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你怎么才回来!路老板……她有难了!她被劫在了国公府,你快去救她!”
淞佯装镇定:“我听说国公府世子好事将近,还以为是人们道听途说,原来真是老板有喜,如此,我们该是庆贺才对。”
花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此刻恨不得将拳头砸到这个人脸上,她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哪里值得喜欢,值得托付?
他有武功,却又不高,不能保护公主,反而因为公主的手无缚鸡之力,多次加害于她!他有权势,却不曾亮明身份,当初为了与他成婚,公主不知遭受了多少嘲笑与非议,连景帝也因为他的身份,没能大摆宴席,公主都没有过一个盛大的婚礼,而他明明可以给!
花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一把拉过涂山淞,向着楼上走去。
淞虽感到不适,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反抗。
来到一间小黑屋前,淞有些迟疑,花珠将那木屋一把推开,一束阳光冲破黑暗,光里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尘埃,此刻仿如无数光的粒子,在气流中旋转,漂浮,最后落到地上,落到里面散落的一地狐狸木雕。
淞向前走去,蹲下身,拿起一只狐狸木雕。
“我不知道你对公主有什么仇恨,但在我看来,公主没一刻放下过你,她以为你死了,就常常把自己关在这里,每天雕一些狐狸木雕,对着那木雕说话,而今你终于回来了,明知她心里有的全是你,你却还是眼睁睁地看她落入深渊。
涂山淞,你也算一个好丈夫吗?你也算一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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