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宝一听苏青鸾这么问,又是贼眉鼠眼地转转眼睛,咧嘴一笑:“蒙小娘子看中,这香囊我可是日日夜夜贴~身~佩戴,不敢离开身边呢~”
他那“贴身”两个字故意拖长了音调,让这个词有了一种粘腻而猥琐的意味,让旁边那两个帮忙做大锅饭的年轻媳妇都忍不住有些臊红了脸。
杨氏听到赵天宝的话,又开始怒火上涌,想要上前动手。而比她更快的则是已经钳制住赵天宝的苏广福。这庄稼汉子寻常时日虽没什么脾气,但是此时此刻心中早就窝火了。
原本他为了不冤枉好人,怕有什么误会,一直控制着力气,但现在看着这手中的臭小子搞不清状况满嘴喷粪,还要污损自家大女儿的名声,他一个狠劲儿把这干巴瘦猴儿的赵天宝扳得骨头缝儿都咯吱咯吱的响。
苏广福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庄稼汉子,他常年做木工,比起寻常壮丁,手头上的力气更足。
霎时间,赵天宝也顾不上攀扯诬赖了,也想不出什么污言秽语了,整张脸都疼的变了颜色,不过在场的人却并没有人同情他这样一个混子。
正蹲在一旁的苏青鸾连忙回身拉了拉自家阿娘的裤脚,抬头看过去:“阿娘,莫要气恼。”
“是啊,阿娘不气!来喝水!”苏玄鹤气喘吁吁端来了一碗清水,“阿娘你慢点!”
“阿娘,你若是看这腌臜玩意气恼,去那边歇息片刻吧。”苏青鸾站起来,在杨氏耳边低声道,“莫要担心,女儿有法子戳穿他的谎言,到时候自有里正请出宗族法规惩治这人——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苏青鸾没往下说。但是她给了自家娘亲一个“请安心”的眼神,随即低头看向苏玄鹤:“你和小妹要陪着阿娘,莫要让她气得狠了,知道么?”
苏玄鹤抿了抿嘴,认真点点头,贴到杨氏的身边,小声说:“阿娘,我陪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可是……”杨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这里有阿爹,还有这么多人呢。”苏青鸾低声安慰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一家人这几句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再加上周围大家议论纷纷,倒是没有谁听得分明,只听得苏青鸾突然扬声道:“我阿娘身子有些不舒服,大伙儿让个道儿,让她且回去歇歇吧!”
周围人虽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到底没有几个真希望闹出人命的,纷纷让出一条道,还七嘴八舌地劝道——
“苏家嫂子莫要气坏身子啊!”
“就是说,这不是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许是另有隐情?”
“诶,自家孩子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怎能不生气……”
“你可闭嘴吧,都没明白怎么回事,怎地就丢人了?!”
劝走了杨氏,苏青鸾又转身蹲下,手上把玩着一样物什——不是别的,正是引发这次事件的那个香囊。
这是方才苏青鸾从杨氏那里要过来的。
她把那香囊在赵天宝面前晃了晃:“你确定就是贴身带着这香囊好几日不离身?”
赵天宝因为方才口不择言被苏广福一阵“分筋错骨手”制得浑身都疼的厉害,这时候也不敢再油嘴滑舌,但还是要硬着头皮把谎话圆下去。
他心说,反正我也没确认是哪天,也没有说在场有第三人,没有旁人对证,我看你要怎样证明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这么想着,宋天宝打定主意抵赖到底,于是点点头:“没错!我天天都贴身带着那香囊!”
苏青鸾低头看了看那香囊:“你怎样贴身带着?方才大家一搜身,这香囊自己就掉出来了。你平素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没有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