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耸肩:“随意啊。”
赵文骁听他这么说才又拿打火机,点了一根烟:“玲玲对我其实也没那方面的心思,我能感觉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跟她弟弟真的怎么样。”赵文骁把玩打火机,“我不想自己被信息素奴役。”
梁白玉撑着脸说:“你不是已经把他标记了?”
赵文骁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无奈表情:“我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呢。”梁白玉悠悠说完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看看杨老师的弟弟。“
“屋里的烟味很大,你别进去了,免得把他弄醒。”赵文骁拉住梁白玉,没什么茧的指腹蹭在他膏药贴上。
梁白玉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吧,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你,看不到我,没准还把我当敌人,那就不好玩了。”
“你不对他进行终身标记的话,他也就是这两天离不开你。”梁白玉坐回去。
“我绝不可能要了他。”赵文骁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他抽着烟,前言不搭后语,“白玉,有个事我一直搁在心里,就是你……咳血是怎么……”
“老毛病,小毛病,跟关节炎风湿病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梁白玉说得满不在乎。
赵文骁用着兄长的口吻:“我听说你要吃很多药,但你看着不像是生了病。那黄医生也就治治头疼脑热了,别的指望不上,我下个月要去县里,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带你去大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懒得去。”梁白玉瞥嘴。
赵文骁还要说话,厨房里的杨父喊问他柴火的事,他起身去了。
梁白玉后脚也离开了堂屋,无论是燕麦,还是巧克力,牛肉干跟坚果,他一样都没吃。
回去的半路上,梁白玉转过一面水泥墙的时候碰到了蔡小静。
那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又没去上学。
“大哥哥,你去小诊所吗,陈砜叔叔在那。”蔡小静跑过来,毛糙糙的头发上别着一个大红花夹子,塑料的,还有灰没擦干净,不晓得是在哪弄到的。
梁白玉说笑:“我跟他差不多大,你怎么叫他叔叔?”
蔡小静吐舌头。
“你别管大家怎么说,反正他对你挺好的。”蔡小静人小鬼大,挤着眼睛说,“上次在山里,我有看到他把一麻袋毛栗子放在你旁边。”
梁白玉尾音上翘:“噢?”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蔡小静拍拍胸口,“放心放心!”
梁白玉捏了一下她的脸,把她捏害羞了才走。
。
小诊所的门半掩着。
梁白玉很瘦,他没把门推开,侧身就进去了。
黄医生不在外面接诊,梁白玉闻着混杂的药味往里走,停在有声音的一间屋子门口。
陈富贵在里头发火,他要儿子去学校喊杨玲玲。
年纪大了,古板又不听劝,死活都要见她一面,不然就不挂水。
黄医生是不管病人家务事的,他让陈砜自己处理。
屋里的陈富贵没骂一会人就不太行了,屋外的梁白玉听不清父子俩怎么谈的,只看见陈砜走了出来,和他打了个照面。
昨晚才见过的两人,前者气色饱满,满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后者挫败又沉闷,脊梁骨都要折了。
黄医生催陈砜快点。
陈砜低下头没再和梁白玉对视,他抬起脚步,背微微弯着。
梁白玉耳边是黄医生的声音,“他是个孝子。”
黄医生说这话的时候,陈砜刚好走到梁白玉面前,垂手站立,半天都没有迈步。
“快去吧。”梁白玉把他的红袖章扶上去,对他微笑。
陈砜的心口像是被倒了一罐子苦酸的水,他粗喘了几声,抬起头看梁白玉,唇抿得紧紧的,眼睛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