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弟弟?”虎哥着急的站起来逼问。文师爷摇摇头,对方还没松口气呢,他接着说:“不清楚,看不到人脸,但应该八九不离十,现在都傍晚了,恐怕,恐怕来不及了。”见大人还没反应过来,文师爷叹息:“她知道我们放了青楼赌坊赌坊的人后,这些人不会放过顾盼星,恐怕会为了保护她儿子,去找兆大人告状啊!”话音刚落,张大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要是兆大人一查,这么多张嘴肯定有把不住风的,那他乌纱帽岂不是保不住了,说不定还有砍头的风险?!不行,他绝不能毁在一个妇人手上,盯着虎哥道:“你们现在就去拦下她,不论死活还是残,我来替你们兜底。”他着急得都忘记了自称。弟弟还在她们手上,送到铁面无私的兆大人手上,肯定没命,但在这之前,他有条件:“以后赌坊里有什么事,还请大人多多照拂。”换言之,赌坊再有事,张大人就得睁只眼闭只眼,虽气恼也没有选择,他闷声道:“好。”“给我马,越好的马越好。”达到目的,虎哥催促。“赶紧带他们去,时间紧迫。”张大人连连拍桌。文师爷连忙带人去。人一走,张大人着急的来回踱步,不能把宝都压在这几个混混手上,想到什么,招手示意:“去,把顾家人都带来。”只有家人在,他不信林菱还敢胡来!“是。”看着人去了,他的心才稍稍落下来。虎哥几人到了马厩,挑中三匹能日行一百里不停歇的壮马后,翻身上马,直接在大街道上疾跑。正是买菜的点,街道上都是人挤人。“啊啊啊。”惨叫声不断,一个个不怕疼的往旁避让,很快清出一条道。虎哥无视这些人,狠狠抽鞭子,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临近城门,有个奶娃娃站在路中间,明显找不到家人了,擦着眼泪哇哇大哭。哭声揪人心,可眼看着马蹄子就要踩下来,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的孩子。“小宝!”只有孩子娘,在这瞬间才看到了孩子,连忙冲出,还没过去就被路人拽了回去:“别去,孩子是肯定保不住,去了也只能被踩死。”旁人也跟着拉住孩子娘。虎哥看到了,没有避开的意思,横冲直撞。在快碰到的刹那,一个黑影快速的闪过,眨眼间就已经把人抱到了路旁,看着高头大马从身边擦过,就差一点,孩子必死无疑,他瞪着虎哥怒斥:“还有没有王法……”“滚你妈的。”还没说完就被虎哥骂了回去。四个字声音越来越远,随着后面两匹马也跟上去。黑衣男人再看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气得握紧了刀把。慢慢的,天色暗了下来。林菱三人压根不敢停歇,除了半路上解急会停下半刻,其余时间都在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后,看到不远处镇上亮起来的光,她悬着的心才落一半。“终于快到了。”车夫忍不住感慨,要不是眼睛干涩,挤不出眼泪,他真想哭一场,这一天,可比他前半生的日子都要紧张刺激,一路上他是大气都不敢喘,不敢分神。林菱本想附和说几句,缓和一下气氛,结果顾云庭迅速跳下去后整个人贴在地上,耳朵朝下,只是两个呼吸的功夫,他就站起来,把缰绳扔给林菱:“你们快走,有人追来了。”“这么快?”车夫慌了,想和现实还是不一样的,他疯狂摇头:“我,我还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放过我吧。”“想要活着,就赶紧到镇上,找到兆大人是我们唯一的活路。”顾云庭沉着冷静,看向不为所动的林菱:“还不走?”“他们看到只有你肯定会追上来,师傅,你先走,我来迷惑他们!”林菱看向了车夫,再一次提醒:“一定要把人送到兆大人面前,要不然我们都得死,还有家人。”要迷惑就要把戏做全,顾云庭把马车里的男人拎出来,丢进了林菱驾的马车里。车夫不敢再停留,加快离开。马车没入黑暗后,只能听见车轱辘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小,相反方向的马蹄声更大了。此时的林菱和顾云庭一齐坐在马车上,速度不慢的继续往前走,仿佛没有发现危险。可林菱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害怕,背后都已经被汗浸湿,脚底传来冷意,她深吸一口气。“你躲在里面,必要情况下用那个人的身体挡在门口。”轻声叮嘱,顾云庭侧目看她,十分意外,她明明害怕却还是留了下来。还没有责怪,甚至看到了她眼底都是担心,他的声音无意识的温柔两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要是出事,孩子们怕不会饶了我。”林菱没有想其他的,就觉得孩子们不能没有爹,何况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你也不能出事。”顾云庭才回来一句,马蹄声到了身后,他推攘了一下让林菱进车厢后,缰绳猛抽在马臀上。吃了痛,马儿四条腿奋力跑。“追,别让人跑了!”身后传来男人低喝。林菱对这个声音又熟悉又恐惧,掀开车帘低声说:“是虎哥。”她又打量外面,黑夜里只能看到马车跑的不是镇子方向。“我们去哪?”“迷惑他们,给师傅争取时间。”顾云庭小声说完,边抽缰绳边拔高了音量,装作慌张的喊着:“吁,吁,不好了,马儿不受控制了,林菱,准备跳车?”“这跳下去都摔死了!”林菱下意识就反驳回去,这速度很快,摔下去都是石子,撞到脑袋死的人也不是没有。她怕运气不好。谁知道这两句话落在虎哥耳中,一开始的狐疑消散了一些,杀意更甚:“包抄。”“是。”二人夹紧马腹,速度加快的同时往左右分开跑,片刻就成左右后的包围姿势。“停下,要不然不客气!”在最右边的男人举着砍刀,在头顶上晃了两圈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