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十万两银子,这点钱应付朝廷的开支尚且不足,还如何赈灾!”
随着这道声音,嘉靖也忍不住从庭后走了出来。
他瞟了众人一眼,满脸的不高兴。
“皇上!”
众人赶紧行礼,唯有陆灿直愣愣的杵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
嘉靖瞥了一眼他,也懒得跟这骄奢淫逸、不学无术的家伙计较什么君臣礼仪。
而是转而冷着一张脸,指着众人道:“都说说吧,国库没钱,这灾该怎么赈?”
“……”
堂内,却是鸦雀无声,大家都低沉着脑袋,没人出声。
嘉靖见无人出声,于是点名道:“方钝,你是户部尚书,你可有什么办法筹集到赈灾钱粮啊?”
方钝一怔,出列后,倍感压力的回道:“皇上,如今除了着令受灾邻近的省份州县拨粮赈灾,实在是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了。”
严嵩听到这话,立即将垂下去的脑袋给抬了起来,禀道:“皇上,虽说这次陕西受灾最为严重,但邻省的山西、河南等地也多有受灾,加上去年黄河沿岸又遇大旱,各省也都没有什么余粮,虽说内阁昨天夜里就把调运赈灾钱粮的命令下发给陕西邻近的省份和州县了,但是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帮不上什么忙。”
嘉靖自然知道,严嵩说的没错。
邻近的省份都不富有,如今也都遭了灾,说难听点,他们都在等着朝廷赈灾呢,又怎么可能会有钱粮运到陕西去呢?
而且,就算邻近的省份有钱粮,恐怕想让他们支援钱粮,那也是日里借不出油盏。
想到这里,嘉靖叹了口气,于是问向了严世蕃:“严世蕃,昨日着你筹集赈灾钱粮,可有成效?”
“回禀皇上,臣筹集到今日,一共也只筹集到不足三万两银子,其中有五千两银子还是臣自己认捐的。”严世蕃一脸无奈状。
“朝廷养的那些文武官员们,平日里个个骄奢淫逸,现如今朝廷要他们捐一些钱粮赈灾,却个个都成了铁打的公鸡了——一毛不拔,他们在跟朕装什么清廉!”
嘉靖愤怒的骂了起来。
众人皆不敢吱声,因为皇上骂的对象,这其中也包括了他们自己。
到是严世蕃一脸别有意味的望向了徐阶,因为要说装清廉,徐阶可是清流们的领袖啊。
徐阶也很无奈,因为这种事情本就无解。
官员们要是捐的多,等于是在不打自招,说明平日里为官不够清廉。更重要的是,清廉,是他们的人设,总不可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吧?
别说清流们,就是严党们,不也没人捐么?
所以,打一开始,徐阶就不认为号召官员们捐钱,会有什么成效。
“还有那些富商们,也没人愿意捐吗?”嘉靖追问道。
“有捐,但捐的数额都不大,而且捐多捐少,臣也不好说什么。”严世蕃回道。
嘉靖气得脸色铁青,转而道:“你们说说看,现今该怎么办,朝廷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数十万受灾的百姓活活饿死吧!”
“……”
大堂内,再次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