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有些迟疑。
这男子看起来温和,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男子见樱宛脸上表情,已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你是哪家夫人?”
话说得和蔼,威压却足。
樱宛下意识回答:“顾……”
“顾玄卿的……夫人?”男子微微一愣,本要迈开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他上下打量着樱宛,笑了,“好,当真是极好。”
樱宛有些莫名其妙,“你同他相识?”
“嗯。”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和,“试问这整个帝都,谁能不认识东厂督主呢?督主今日肯来,还真是……给足了这白府面子。”
说到这儿,男子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刚才看到顾厂公往你说的暖亭去了。怎么,不是去找你的?既然不是去找你的,那……八成是去见那位白小姐。”
他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看向樱宛,“顾夫人,你确定要此时过去?不怕……”
话未说完,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
顾玄卿去女宾席上了。
去见白秋瞳?
也不知他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在了……
樱宛心中像被蚂蚁咬了一口般,渗出一阵阵酸涩。
这男人说话的意思,是怕她现在贸然前去,会惊扰了顾玄卿、白秋瞳二人相会吗?
可、可她才是顾玄卿的夫人啊!
女孩小手用力抵在太湖石上,石头表面冰冷,刺痛掌心。
樱宛:“白小姐身份高贵,不日就要嫁入东宫,她不会同我抢……”
“不会同你抢一个阉人,是吗?”男子朗声大笑,“你当真有趣得紧。”
男子声音虽然温和,可话语中的轻蔑深深刺痛了樱宛。
他凭什么瞧不起顾玄卿?凭什么?
樱宛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怒气,“他不是……”
“不是什么?”男子止住笑,一双温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樱宛。
他的眼睛好深,看不清里面涌动的陌生情绪。
樱宛呼吸一滞,额头上竟见了点冷汗。
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男子见女孩脸色苍白,倒不再接着逼问,反而身后把樱宛从石头上扶了起来,“还是孤……我送你回去罢。”
樱宛身子发软,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身后传来顾玄卿压着声音的爆喝,“不想死就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