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防樱宛猛地挣开她胳膊。
“你这孩子,你……”邓春娘回头。
见女儿在地中间俏生生立着。
清晨的光线从雕花窗外点点滴滴洒在她肩头,照不亮她神情。
自己差点被人给害了,她的亲娘居然丝毫不为她担心,不问问她,怕不怕,受没受伤。
冷风从暖帘外扑进屋,正卷在樱宛心口。
一阵寒凉。
“娘,我不去。”
樱宛幽幽地看着邓春娘,声音清冷。
邓春娘脸色由红转白,有几分心虚,“樱宛,你、你别怨娘!娘也是没办法,谁让、谁让家里穷,实在拿不出这钱,万一惹恼了徐大夫,你让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活……”
女人似也觉察出自己有些不妥。
怎么能让她女儿去陪那个徐大夫呢,万一给顾厂公知道了……
谁也别想活。
“娘是心里着急才说错了话,你、你是我亲生闺女,可不能怨我……徐大夫那边,还是爹娘去给你平,可这钱……”
樱宛忍住心里酸涩,淡淡道:“我没钱。”
“没钱?”邓春娘急了,“你这衣服,头上首饰,通身的气派,随便拿一件,还不够……”
“这都是厂公的东西,不是我的。”樱宛笑了一声,“别说这些东西,就连我,也都是这府里的。”
是啊,她已经把她卖了。
邓春娘也想到了这一层,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可……可要是给厂公知道你原就是个假的,你、你不怕死?”
看樱宛脸色一沉,邓春娘张嘴还要继续哭求。
仆妇领着一个飞鱼服,直直闯进西侧院。
清晨光线中,樱宛清晰地看见,那个飞鱼服,下摆边缘一点点嫣红。
是血。
樱宛刷地起身。
心中浮现一阵不祥预感。
进了院,飞鱼服直接向樱宛:“夫人,在下东厂千户郑追,厂公唤您过去。”
“可是厂公他?”樱宛忍不住。
飞鱼服瞥了一眼邓春娘,低声道:“今日西郊搜捕,不慎中伏,厂公他受了点轻伤。他身体您是知道的……”
樱宛心如擂鼓。
想起昨天顾玄卿离开时,背影踉跄的样子,女孩的心像被狠狠揪着提了起来。
这么快……顾玄卿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