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樱宛一愣。
冬月躬身,“夫人别担心,只是日常请脉而已。咱们府上的府医有好几位,今日恰轮到徐先生。徐先生最擅女科,保准把您身体调理得爽利。”
见樱宛没再说什么,冬月屈身行礼,转身打了帘子出去。
直到丫鬟的脚步声从院里消失,樱宛才反应过来。
最擅女科?
那……能不能看出来,她根本就没生养过?
她的奶水,都是药灌出来的?
樱宛身子猛地一抖。
昨日进府时,娘就被负责检查奶娘的府医好好难为了一番,硬是塞了钱,那中年府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她进去。
若是今天,她被这个徐府医看出了来路……她可还能活?
樱宛额角渗出一层细汗。
她有心想叫冬月回来,可心里还没盘算好借口。
门帘一掀,冬月已是回来了。
“夫人,徐先生在外间候着了。”
见樱宛抬起小鹿似的眼睛,有些惊惶地看向自己,冬月一笑:“您自然是不必出去见他的。”
说着,跟春桃一左一右将樱宛扶回了床上。
垂下了重重的纱帘。
“夫人,您躺好。我这就叫徐先生进来。”
隔着粉的紫的红的……一层层幔帐,樱宛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口影影绰绰靠近。
男声响起:“给夫人请脉。”
自己的右腕便被春桃小心翼翼地捧出帘子,搁在一只腕枕上。
原来,贵人是这样看病。
樱宛心跳地快极了,口中一阵阵地发干发紧。
胸口处,淡藕色的上袄已经濡湿了一大块。
纱帐里,充斥着浓郁的奶香。
樱宛身子轻轻发颤,她恨不得马上就把手腕缩回来,躲到床褥深处,谁也瞧不见……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樱宛手腕上。
粗糙的指尖皮肤,用力向下按压关脉。
樱宛怕得浑身僵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脑中浮现顾玄卿脸上那明明白白的厌恶……
他已经很厌弃她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喝的奶居然是药来的……
她怕是活不成了。
短短两天,樱宛一颗心在生死之间来回打转,煎熬得快要碎裂。
时间漫长得可怕。
那指尖终于从她手腕上不舍地抬起。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