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宸自然而然地问起:“你的腿伤情况如何,要休养多久呢?”
钟涵瑞道:“医生说保守估计三个月,我本来是想回家的,老李不让,觉得我还是住在这儿他放心些。”
宋韵宸微讶:“怎么摔的,这么严重?”
钟涵瑞:“我自己不小心,踩空了台阶,直接从一米高的楼梯上滚下来了。”
宋韵宸:“这大白天好端端的,真是太不巧了。”
钟涵瑞轻叹道:“是我自己没注意。”
两人客气地聊了几句,彼此都沉默了片刻。
还是钟涵瑞先开口道:“小宋总,我知道你们做投行的都不容易,你看也来看过我了,心意我收到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钟涵瑞的声音轻柔,这话里却似乎带了点赶宋韵宸走的意思。
宋韵宸说:“您是我们的重要客户,李总公务繁忙,您行动不便,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可以随时过来的。”
钟涵瑞摆摆手:“不用的,老李最疼我,给我安排了四个护工,成天围着我转,就生怕我不舒坦。”
“他也不想想,我哪会被伺候不好,看着那群人成天对我嘘寒问暖的,头都晕了。”
“你瞧瞧,这房间都是老李花了大价钱给我定的,就为了让我住得舒服些。”
宋韵宸顺势往钟涵瑞的床头瞟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宋韵宸忽然注意到,那床垫和床头木板的间隙里,掉着一只方形包装,未拆开的避孕套。
那包装是红色,但因为被钟涵瑞身后的枕头挡着,只露出一个角。
宋韵宸错愕了片刻。
钟涵瑞是李富的正牌夫人,宋韵宸第一反应,这避孕套自然是给李富用的。
但钟涵瑞都骨折了,那李富还……?
而且……
他总记起那天李富那只握着他紧紧不放,略微潮湿的手。
天这么热,或许人家大老板只是路上过来出汗呢。
虽谈不上反常,但他总觉得不对。
一般来说,由于投行是乙方中的乙方,很少有客户主动自己上门的情况。
他们内部有规定,金主爸爸只要来一个电话,不论是议事还是闲谈,宋韵宸都必须在半小时内赶到,堪称有求必应。
但李总那天办事,正巧路过宋韵宸的办公楼,情理上倒也说得过去。
宋韵宸思来想去,不方便直说,隐晦地暗示道:“您和李总,感情一直不错?”
钟涵瑞:“是啊,我从他刚创业时就和他在一起了。”
宋韵宸:“李总一路从创业走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吧。”
钟涵瑞:“刚开始真的挺难的,他为了借钱,一家一家的去谈,像你们这种大银行,当年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不知道把他拒之门外多少次了。”
他用一种很微妙的,似乎还带着点解脱的口气说:“好在,现在都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