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人看家的本事——夫人,小人帮您开门,您原路回去,大人在花园子等您。章公子,大人吩咐您在此处稍等,过会?儿有人接您。”
说罢,他悄无声息地跑到来时的那道门前,随便捣鼓两下,门开了,他伸头出去探探,扭头对傅昭点头示意,一闪身消失在门外。
傅昭瞪了章华一眼,“好好想想吧你!”
出去时,更是天低云暗,飒飒秋风卷地而起,枯黄的落叶哗啦啦地划过地面,越发给阴沉萧瑟的秋景平添几分?不安。
道旁的白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落光了叶子的大柳树下,是洛桦颀长的身影。
看到他的那一刻,傅昭的心就安宁下来,款步上?前,笑吟
吟说:“有?惊无险,多亏你派人保护,都说锦衣卫无孔不入,我今日长见识了。”
洛桦用眼睛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毫发无伤才微微透了口气,笑道:“不然凭什么叫人害怕呢?阿昭,我没有一早提醒你,怪我不怪?”
“引蛇出洞,我不怪你,只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那周纹一而?再地算计我,不让她难受一下我会?气得睡不着觉!”
“难受一下算什么,难受一辈子才能出气。你听我说……”
傅昭侧耳细细听他说完,噗嗤一笑,睨着他说:“你可真够坏的,也不怕章华事后给你翻脸?”
“我只是挖坑而?已,明明白白的大坑,跳不跳要看她自己,哼,说不得她还要感谢我。”
且说周纹,等在园子一角的假山旁,只觉心惊肉跳一阵悸动,此时她应已出府才对,但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借着上?净房偷偷溜了回来。
引章华去是郡王妃的意思,她不敢不从,而?且她打心眼里盼着傅昭坏了名声,再也得意不起来,遂当时脑子一热就应下了。
但过后越想越不妥当,她猜章华肯定不会?把她抖搂出去,就怕从此对她生厌,从此撂手不管,那她就失去唯一的退路。
现在过去是否来得及阻止章华?若是郡王妃知道自己有?二心,会?不会?报复自己?周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突突跳个不停。
正左右为难,抬眼看到傅昭主仆二人,惊得周纹呆如木鸡,傻子一样立在原地看着她们悠悠然走近。
傅昭脸上不见恼色,看好戏似地说:“周姑娘竟然在这里,可怜我那干哥哥还不死心地在夹道里等着。我跟他说,你喜欢的不是洛桦,也不是他,只是喜欢自己的而?已,他非不信。”
她笑笑从周纹身边走过,轻飘飘飞来句,“唉,也不知我干娘知道了,会?怎样的大动肝火。国公府的厉害你比我更清楚,我看你如何收场,蠢货!”
周纹沉浸在后悔和惧怕当中,完全不知所措,破天荒没有回嘴。
带着寒意的秋风掠过,一片树叶离开枯枝,轻轻落在她头上。
周纹一激灵,从惊怔中醒过来,只觉背后又湿又凉,贴身小衣竟然被冷汗浸透了
,原地只有她,傅昭早不见踪影,她是去和国公夫人告状了吗?
一只乌鸦唿地从她面前飞过,她爆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到夹道里。
空荡荡的没有人。
周纹茫然四顾,拖着灌了铅似的脚步向前慢慢挪着。
出了尽头的门,右拐就是揽玉阁,为什么来这里,她也不知道,潜意识认为章华不会?抛弃自己,定会?一直留在原地等她。
房门虚掩着,传来男人的打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