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雨地?里溅起血红的雾气,翻江倒海般的雷雨中,刘员外瘫坐在地?,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丧命于洛桦之手。
毫无抵抗之力,数百之众,在那把七尺长的斩马刀下,竟如烂瓜一样被劈得七零八落。
怪道临平王和安国侯对他忌惮颇深却一直除不掉他,这是人么?这他妈简直就是只厉鬼!
他下意识就要逃,然下一刻斩马刀就抵住他的脖颈,刘员外面色僵硬,不认命般的说?:“你?不过是康王手里一把铲除异己的刀。
你?残暴虐杀成性,早晚激起众怒,康王一旦位子?坐稳,必会?杀了你?平愤换取人心。”
洛桦笑笑:“我当然知道。”
“那你?……”刘员外还想问,但他已经问不出口了。
头颅骨碌碌地?滚到脚下,洛桦踩了踩,一脚踢开。
傅昭坐在车里,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止了。耐不住,她?取掉耳上的布团,偷偷掀开车帘。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是云散雨收,深蓝色的天空中显得异常澄净,几颗灿星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车前不见锦衣卫的身影,傅昭轻轻下了马车,大雨冲刷过的地?面还透着暗红,空气中不是雨后的清寒,隐隐泛着血腥,还有一种奇怪的焦糊味。
东方泛起鱼肚白,借着晨曦,她?看见道路两?旁堆着一垛垛黑乎乎的东西,旁边站着几个锦衣卫,手持火把,不时干呕几声。
洛桦负手而立,听见背后声响,回头一看是傅昭,当即一愣,面上闪过惊慌,立刻将手藏到身后,偷偷抹了又抹。
“不是叫你?在车里等着吗?”
傅昭强压下胸口的不适,掏出帕子?踮起脚给他擦脸,“知道把手藏起来,怎么不知道把脸洗洗?还有身上的血迹,你?又怎么瞒得住我?”
洛桦干笑几声,抢过手帕,“我洗过的……”旋即一顿,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阿昭,你?去车里等我。”
傅昭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嗯了一声往回走,夏日昼长,这时候天光渐渐大亮,刚才模糊的景象顿然无比清晰
傅昭目光掠过那一垛垛黑乎乎的东西,恍惚觉得不对,待要仔细看,双眼已被他从?后遮住。
“阿昭,别?看……”洛桦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许可怜和乞求。
傅昭猛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顿时口中泛酸,肚中一阵抽搐,她?忙掩住嘴,生恐一张口就吐出来。
几息过后,她?转身抱住洛桦的腰,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努力平复了会?儿,仰头笑道:“你?惊慌什?么,难不成你?赶跑了坏人,救我一命,我还嫌弃你??”
“我……我没忍住,”洛桦看看自己的手,苦笑道,“我就是这个性子?,他们说?我
暴虐成性,一点都没说?错,有时候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即便你?厌恶这样的你?,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你?是我的英雄!”
日升初竿,微风拂袂,林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显得十分静寂。
洛桦的笑容越来越大,比晨阳还要灿烂,他打横抱起傅昭,在她?额角温柔一吻,“我们回家。”
马车骨碌碌的向前驶去,林中徒留几个呆若木鸡的锦衣卫,一人揉揉眼睛,讶然道:“我没看错吧,洛大人居然笑了,他居然笑了?”
另一人摸着下巴说?:“不是冷笑,不是讥笑,不是阴森森的笑,不是皮笑肉不笑……”他猛然一拍大腿,“呦呵,兄弟们,赶紧回去赌两?把,咱们的运气没治了!”
他们回京后去了赌场,真的赚了个盆满钵满,看着一堆堆白花花银子?,几个人不禁陷入沉思,以后怎能让洛大人常笑笑呢?
自然是多拍洛夫人的马屁,洛夫人高兴了,洛大人才会?笑口常开不是?
洛大人笑,他们才有银子?赚不是?
不知不觉中,傅昭竟成了一众锦衣卫心中的财神爷,若有人敢说?洛夫人半个不字,管你?是谁,拳头伺候!
此是后话,眼下在获鹿县城的傅昭有了烦心事,从?十家庄回来,她?就觉得小?腹隐隐坠痛,她?似乎有种预感——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豆儿请来郎中,果然,有小?产的征兆。
傅昭请郎中保密,令豆儿不准说?出去,无论?谁来问,她?只说?一切安好,她?又细细做了妆扮,看上去气色颇佳,是以竟无人发现异样。
洛桦身上担着差事,急需向皇上汇报,不日便启程回京。路上傅昭好奇问他:“刘员外的主子?是谁,临平王?”
洛桦点头说?:“十有是他,但我只能说?没有查出来,无头案了解罢了。”
“为什?么?”
“因为皇上并不想让临平王倒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儿童节快乐呀~~,愿我们每个人无论长多大,都永远拥有孩童一样简单纯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