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不悦,嘴里嘟囔道:“老爷一直嘱咐我要好生待她,不能得罪了,这几日我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还得看她的脸色行事。谁家儿媳妇年轻的时候不受磋磨?我这些年可没少受那老婆子的折磨。就她特殊!”
李嬷嬷:“夫人说得对,老太太当年就一直磋磨您,不让您好过。咱们也不该低头的。”
张氏脸上带了几分神气和得意:“可不是么,凭什么让我给她低头。我这做婆婆的得有做婆婆的样子。”
李嬷嬷:“您这样做就对了。”
张氏见苏宜家受了磋磨也没敢吱声,心中喜不自胜,又道:“那管家的对牌钥匙我一直拖着没给她,她也不是没敢说什么。”
李嬷嬷:“哪有婆婆还在就让儿媳掌家的,说出去也是夫人丢脸,她一个世家女最好面子,肯定不好意思给您要。”
张氏笑眯眯地道:“就是这个理儿。”
外间,苏宜家依旧笔直地站着,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见桃红想说些什么,她抬了抬手,制止她说下去。
张氏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小门小户出身,眼里只有钱。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生的韩继继承韩璨的家业。后来见韩至在军中混出来些名堂,又想将自己的侄女嫁给韩至,把整个韩家牢牢掌握在手中。
前世她没有接过韩家管家一事,她和张氏之间也还算和谐。张氏屡次想找茬都被她挡了回去,受挫后张氏也不再欺负她。她在如意院中不出来,张氏在正院中,婆媳二人互不打扰。
张氏最怕的人是韩璨。
打蛇打七寸,讲究一招致命。她瞥了一眼柳绿,轻声说了几句话,柳绿立即离开了。
约摸过了两刻钟左右,苏宜家动了动脚。
时辰差不多了。
她和韩至早晚要和离,也从未想过要讨好这个府中的谁。不过,身为世家女,她也不想别人抓她的错处。
等两刻钟算是给足了张氏面子。
身为儿媳,她已经尽了礼数,旁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她看向一旁一直盯着她的一个大丫鬟,道:“你跟母亲说一声,我院子里还有事就不叨扰母亲了。”
见苏宜家要走,正院里的人反倒是慌了。
张氏听到动静也慌了,连忙站了起来。心想,她不会去告状吧?
李嬷嬷:“大少夫人还是世家女,怎么这么不讲规矩,夫人都没发话,她怎么就要走了。”
听到这话,张氏稳了稳心神。对啊,她是苏宜家的婆婆,苏宜家得听她的。
张氏:“你去跟她说,让她去院子里等着。”
李嬷嬷领了命,立即出去了。
“站住!”
苏宜家听到李嬷嬷的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李嬷嬷看到苏宜家的神色,心里一紧,但想到自己是奉了老夫人的命,又恢复了倨傲。
“大少夫人,夫人还没允许您离开呢,您怎么就走了。”
苏宜家没理她,侧头瞥了一眼桃红。
桃红向来爽利,说话毫不客气:“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人,我家少夫人自是应该理解长辈的意思,离开此处,以免扰了长辈的清净。”
李嬷嬷:“你胡扯什么,夫人何时病了?你在诅咒夫人!”
桃红:“既然夫人身体康健,何故不出来见我家少夫人?难不成是故意刁难我家少夫人?”
李嬷嬷:“哪里有刁难,不就是多站了一会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