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向严厉的父王拿着信发楞,站得腿麻了的三个小孩子悄悄偷着懒,同时好奇地交换着眼神,不知道谁能带给他们父王如此的震撼。
“怎么了?谁的信?”
靖王妃武青凰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娃娃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还能有谁,这世间还能有谁能如他一般啊!”
姜玉虎缓缓将信递给妻子然后接过小女儿,“明日让人将这首诗拓印下来,然后裱起来。”
武青凰看完虽然也觉得震撼,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道:“先前他也送过你诗,但怎么没见你这般呢?”
姜玉虎摇了摇头,“这不一样的。我喜欢他给我的,但我最欣赏他这一首。”
说完,他忽然伸出脚,在三个偷懒的兔崽子屁股上一人踹了一脚,踹得他们狗吃屎之后,扔下一句加练半个时辰,就抱着小女儿,一口一口地亲着,笑呵呵地去了一旁。
“人生啊,真是愈发寂寞了!”
……
大夏贞观元年,广陵州,一处山间。
大约三四年前起,此山就被当地朝廷封了,山间盖起了一座山庄,广陵州州牧李知义还不时亲自到场,监督工程进展。
而自半年前起,更有无数的物资被悄然运送进了此间。
今日,这处被封禁的山中,迎来了一队特殊的访客。
他们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山庄。
沿路上,他们瞧见了跑着四轮小车的木质轨道、巨大的木质杠杆、被打磨得奇形怪状的玻璃镜片、一方方高低不同的清澈水池、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工具……
当他们来到山庄的大门前,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看着来人,笑容和过往一般,温暖纯真。
“母后,阿舅。”
……
鲤鱼港,曾经广陵州出发南洋的第一站,如今已经因为贸易和移民,繁盛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曾记酒楼,作为鲤鱼港最大的酒楼,今日也照例是人满为患。
在大堂正中,一个搭起的台子上,一个说书先生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
“建宁王当时,虽只是一个小小的谏议大夫,实职更是户部一个小小郎中,但那萧凤山却也依旧不放过他!要说那贼子也是了得,看出了建宁王的不凡,硬是分出了足足数千精兵,将建宁王暂住的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一个人进出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但建宁王岂是凡人,以通天彻地之才,直接请了仙灯,坐在其中,自县衙之中,飞了出去,让那帮意图作乱的乱臣贼子目瞪口呆,望灯兴叹,而后知天命之不在己!这才有了后来淮安侯,一人劝降的事!正所谓仙人临凡,济世救人!乱臣之心,不堪一击!”
“好!”
堂中登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坐在临窗桌旁的一个男人嘟囔了一句,“这不扯嘛,真要飞起来,那还不给射成靶子。”
但话音方落,立刻惹得周围人怒目而视。
台上的说书老头又开口道:“建宁王虽然困龙入海,逃出生天,但中京城中,却是惊变突起,陛下遇刺,反贼篡位,当时的德妃娘娘正在宫中,还有建宁王的一干亲友亦陷落敌手。中京城更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建宁王自投罗网。建宁王到底会如何抉择,最终又是如何拨乱反正,扶持先帝登基,平定叛乱的……”
惊堂木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四周登时响起了一阵意犹未尽的催促和笑骂。
等众人骂了一阵,说书老头才缓缓道:“诸位,如今我大夏,外服诸夷,内安百姓,人人丰衣足食,耕有其田,居得其所,一派升平之景。但诸位可知,就在二十年前,这天下,还是处处战火,朝廷的府库之中,几乎都是空的。流民遍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之事小老儿也曾亲眼见过,而世家大族闭门以自保,整个天下几乎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何短短二十年,就能有如此之景象?”
“这一切,都是咱们的建宁王开的好头啊!他执掌大权,信任靖王,倾力支持,而后边疆得安,战火得灭。他推行新政,从世家大族手中,将他们巧取豪夺的田地拿了回来,分给了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让我们安居乐业。而后联合北梁,广开商路,源源不断的银钱,让朝廷也有了做事的底气。同时,革新吏治,惩治贪官污吏和尸位素餐之辈,这才有了如今的好官遍地。”
“有人说,他是跋扈嚣张,不尊陛下,有愧臣节。更有人说,他是权臣,不应该被歌颂。”
“但是诸位看看,你们此刻每一桌都点得起酒肉,这难道不值得歌颂吗?”
“这楼外大街,可有衣不蔽体,乞讨度日的流民,这不值得歌颂吗?”
“这繁华的鲤鱼港,养活了我们多少人,给了我们多少人好日子?这难道不值得歌颂吗?”
“那些往来不绝的番邦小国使者,谦卑恭顺的样子,难道不值得歌颂吗?”
“我大夏于当今之世,正如高阳之当空,为何?就是因为有建宁王!夏高阳!这个名字,就是大夏的天命所在!”
“如果权臣都是建宁王这样,那小老儿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