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长孙无忌,叩拜。”
李善看着这些熟悉的字迹,眼角微湿,缓缓合上了奏章。
正在这个时候,一内侍双手举着一份奏章,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
“陛下,这是户部紧急送来的公文,说是今日刚刚从黔州送来的。”
“呈上来。”
那内侍连忙将奏章碰到了值勤的内侍手里,在一旁侍候的小内侍,又将那奏章,捧到了皇帝的案前,放在了那一堆未批复的奏章里头。
李善将长孙无忌的奏章合上,犹豫了一瞬,单独放在了案几的下头,自己的位置旁边,随即微微歪了身子,伸手将那一份紧急奏章捞在了手里。
结果,就看到上头说,长乐公主,因为水土不服,已经在十日前,病死在了黔州。
他的心抖了一下,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多遍,好似那些字他已经不认识了一样。
内侍看见他神情有异,脸色苍白,也跟着忐忑起来,小声请示道:
“陛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李善没有吭声,依旧那么看着。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长姐身着素衣,头戴荆钗,离他远去的背影。
一会儿,他又看见了长孙无忌。
看见他站在朝堂之上。叠着手背,垂放在身前,仙风道骨,微笑地看着他。
往日那些熟悉的记忆,从小到大,一会儿是长姐长乐公主与他说话,一会儿又是长孙无忌教他念书。
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陛下……陛下……九郎……九郎你醒醒。”武柔使劲儿地推着他。
李善眼前的回忆这才消散了,眼神渐渐地聚了焦,便看见周围围了许多人,宫婢内侍,还有急匆匆跑进来的太医。
而武柔就跪坐在他的身旁,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李善怔怔地看着她,打量着她,似乎是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问:
“你怎么来了?”
武柔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
“你魔怔了许久,怎么叫都叫不醒,吓得内侍赶紧去唤我,陛下,你吓死我了!”
说罢,她就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抱在了自己怀里。
李善头靠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熟悉的香味,纷乱的心才微微静了下来,但是太阳穴上,却跟长了一颗心脏似的,“咚咚”地跳。
他伸手抓着武柔的手臂袖子,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