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闻言从房梁上跳下去。
“你怎么知道今日有人要取你性命?”
闻承看到来杀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眼中流露出几分诧异。
“孩子,你为何在此?”
“我来杀你啊,我很厉害的,每次杀人都很快,你想怎么死?”
以往要杀的人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惊恐,也有人求饶,更有甚者临死之际还试图用威胁或利诱来策反他。
而闻承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捧起自己写的一大篇文章问修成,“孩子,你觉得我写的这篇折子如何?”
修成点头应道:“写的很好,你是个好官,要我帮忙把折子送进皇宫吗?”
闻承露出几分笑意,嘴角却带着苦涩。
“不必费心了,这样的折子,我已经写了有一年。”
“写过的重复写吗?”
“自然会有一些不同,比如今日我为何知晓有人要杀我,皇权啊,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注定要踩着森森白骨,我不过是最不识相的一个,陛下厌了,我便只能任人宰割。”
“不识相?是那些皇子拉拢你,而你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他们要杀你?还是说你给陛下的建议让陛下不高兴便要弃了你?”
闻承抬头看向修成,“小小年纪懂得倒是多,你有名字吗?”
“我叫修成。”
“修诚?倒确实适合你,是个聪慧真诚的好孩子。”
“不是那个诚,是修成正果的修成。”
“是吗?”闻承看着修成干净的眼睛,明明做着杀人的事情,却没有半分煞气,“我倒是觉得诚字更适合你,以诚待人,顺应本心。”
修成听着觉得有道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接受了这个建议。
“那等我回去问问可不可以改一下名字。”
闻承笑着点头,将折子叠好,长叹一声,端起桌上一直放着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杯轻轻放回桌上,闻承看着修成笑道,“就不脏你的手了,等我死后,放把火烧了这里吧。”
修成惊讶的眨了下眼睛,“你写的折子不让人递交吗?没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闻承苦笑着摇头,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嘴角渗出鲜血。
不消片刻,他就靠在椅子上没了气息。
修成上前摸了摸脉搏,确认他已经死了,莫名有些不得劲。
于是便拿起案桌上的折子和书册,一一翻开看了看。
看完更觉得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一般发闷。
他转身又去书架上拿了些书册翻看,却不经意翻到许多闻承写的文章。
多数都是为民请命,但这些文章全都被压在了这里。
就像案桌上放着的那些折子一样。
或许还有更多,只是这些没呈上去,其他的呈上去了,但见眼下持续的灾荒,只增不减的流民,便知道呈上去的折子并没起什么效果。
反而让他丢了性命。
修成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比起之前杀的那些人,这里竟显得有些萧条,没有漂亮的琉璃,没有精美的瓷器,没有华丽的装潢,也没有美人起舞,只有为民请命的书册一摞又一摞。
当浑浊已成常态,清醒反而是死罪。
修成叹了口气,按照闻承的临终遗言,放火烧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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