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望进他的眼睛,“长话短说,你想活下去的话,得杀掉画面上的23个人。”郁臻咳嗽道:“我是被植入了丧尸病毒吗?不杀人活不下去?”“比那还要糟糕,你可以把他们当成丧尸,因为会被吃掉的是你。”艾莉卡一板一眼地说,“我们在那23人身上安装了两小时后自动注射的神经性毒素,然后通过手术在你腹部放入了1人量的解毒剂。你们24个人将被关到一起,我会告诉他们解药在你体内,杀掉你就可以取出解药活下去;所以你不杀他们,他们也要来杀你。”右腹的伤口抽痛,疼得他嘴唇发白,他问:“是严谌安排的?”艾莉卡道:“他安排得更复杂,这是我简化后的内容。”郁臻:“所以,他叫你们把我弄到这儿来,付你们钱,是想看我和其他人自相残杀?”“他对你很感兴趣,我服务他很长时间了,他以前的猎物都是直接杀掉的,你至少有活下去的机会,运气不错了。”艾莉卡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我很忙,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有。”郁臻虚弱地举手道。艾莉卡等待他说。郁臻肉眼测量着自己与艾莉卡的距离,“如果我绑架你当人质,我们能活着出去吗?”艾莉卡嘲笑他天真:“不能,这里的人不在乎我的生死,我们会一起被打成筛子。”郁臻放弃目测,改问:“你为什么做这份工作?”艾莉卡耸肩道:“因为我可以。”郁臻望天,干涩地笑道:“真变态啊。”艾莉卡不以为然道:“我认为人类都是变态的,这是我事业的基石1。”这句话略耳熟,郁臻想不起在哪里看见或者听到过了。“对了,忘了提醒你,你的新买主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可以提高你生存几率。”郁臻脸色一变,“新买主?严谌把我倒卖了?”“不是那么回事,总之活下来你就能见到他了。”艾莉卡把投影画面调到另一个空房间,那是间没有窗户的小屋。“这间密室的安全性很高,只有一扇门,枪弹不破,我会给你进去的钥匙;但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待在里面,门一旦再次上锁,便会启动倒数计时器,一个小时后,密室将释放高浓度的氰化氢,不及时出来你会死很惨。”郁臻:“这个新老板……他还给我安排个留全尸的死法?”“你可以那么想。”艾莉卡把一柄钥匙抛给他,“祝你好运。”“对了,我想问一下,既然在这个俱乐部,有钱就能买到一切,那我可以买自己的命吗?”“理论上可以,但你活下来也不能离开这里,除非你加入我们。”“加入你们?”“嗯,付足够的钱,成为会员。”“你们这儿的会员,有特殊要求吧。”艾莉卡道:“是的,你需要当着我们的面杀一个人。”郁臻:“我可以杀严谌吗?”艾莉卡忽然笑了,“很遗憾,不能了。而且据我的调查,你应该付不起你的身价,所以,还是努力活下去吧。”她朝他做了个飞吻。郁臻想这他妈就离谱,他竟然买不起自己。“最后一个问题。”他叫住艾莉卡,“你们俱乐部,有没有一个叫杜彧的人?”艾莉卡回眸一笑,道:“无可奉告。”郁臻脱下手术服,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这间手术室必然有监控,但事到如今命都快没了,也没功夫在意隐私了。他扣好扣子,摸了摸袖口,刀片还在。艾莉卡估计是去跟那23个人宣读生存法则了。他想活命,得抢占先机。有人在监控他,因为当他穿戴完毕的同时,手术室的另一扇门打开了。门外黑压压一片,漫出去的灯光照亮了猩红色地毯和几排座位。外面是一家剧院,他走了几步,隐约看见黑暗中的前排坐着观众。杜彧在20岁那年出车祸后,他的记忆就变得错乱了,他总觉得自己活了很久了,但实际他只有23岁。他经常穿梭于奇幻的时空,见证许多光怪陆离的恐怖事件,不停地重新认识一些人。无效、相似的信息堆积得太多,他的大脑有时便会不可控地删掉很多记忆来达到肃清的目的;比如他昨天还记得和郁臻相识的过程,今天就只剩下片段化的模糊印象了。他认识郁臻,他们还有过古怪离奇的共同经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大约是关于大海和杀戮的吧。总之,“我认识他”这一意识,和他的银行账户密码一同深刻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杜彧记得最牢固的,是他20岁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