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点了点头,扭头跑到沙发上拿了本书看。水龙头被打开,水哗啦啦流了出来。亭澜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时间这一刻,回到了三年前他跟钱程住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时间的记忆比他想的还要深刻,以至于他俩似乎都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在一起的模式。除了钱程对自己的感情,其他方面,亭澜竟没有一点异样感。这样下去真的会不妙的。亭澜想,他得找时间换把锁。亭澜洗完碗便接到了钱俞清的电话,说是昨晚联系自己,结果小程接了,他才知道自己发了烧,因为实在抽不出身,便让小程帮着悉心照顾。钱俞清最近在忙董事会的事,整天整夜的加班,今天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八成又是一宿没睡。亭澜听他的声音很是疲惫,心里有些心疼,便说自己已经好了,准备一会就去公司帮他忙。钱俞清听罢劝他再休息休息,亭澜怎么说都不肯,他便也不再劝了,只说让他开车慢一点。亭澜收拾了一下,又量了一下体温,确定没有发烧后,便准备出门。“小程,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亭澜问道。钱程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道:“下午两点约了直升机教练,要去上课。”亭澜看了看时间,问:“上课地方离这里多远?”钱程道:“郊区那边,开车大概三个小时吧。”亭澜想了想,道:“那这样,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你爸应该有些事情会交代你。”“嗯?”“你爸要组建新公司的事情你知道吧?你应该有占股。”钱俞清最近可谓是焦头烂额。董事会线上线下连着开,开的他头疼。建工集团下设分公司众多,总部更是官权交错,想要将公司的投融资部分分离出去,那原先在投融资部挂职人员的安排就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为了避免未来投资时的利益牵扯,钱俞清并不想让现有的公司高层影响新公司的权职分配,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给亭澜创造一个没有太多束缚、可以让他大展拳脚的地盘——一个完全市场化的投资公司,背靠建工的雄厚资本,并且有一定自主权,这是钱俞清与亭澜计划的、可以保证未来投资收益最大化的根本条件。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怎么解决原公司投融资部的老员工。一般员工可以全部优化,或是择优吸纳,但原先的高层,比如原部门的投资总经理,以及跟投融资部有关的董事会成员要如何安排,钱俞清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可以合理的解决方案。下放降职不可能,同级平调又没位置,强行推进还会伤了和气。几个老员工都是跟钱俞清打天下的左膀右臂,不能轻易得罪。所以上次亭澜和钱俞清商量了个办法,让小程入股,直接将新公司定义为钱俞清名下的私企家族企业,至于那几个老员工,每个发放些股权,再重新安个职位。“小程刚上学那会儿,因为年龄不够,办身份证的时间往前推了三个月,所以他现在算是成年了,有资格占股。”钱俞清撑着脑袋,一口闷了一大杯咖啡。他昨晚忙的一晚上没睡,现在纯粹靠着咖啡因续命。亭澜点了点头,道:“如果让小程入了股,那几个老家伙也没有什么话说,毕竟这么一来,新公司就跟建工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了,他们要告也没处告去。”钱程道:“说起来,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叔叔了,表情都不太好。”亭澜笑道:“估计是猜到了吧。”“猜到也没关系,两个可有可无的老员工罢了。建工发展到现在,他们那点人脉资源还威胁不到你老爸。”钱俞清揉了揉钱程的脑袋。“投融资部的其他人呢?”亭澜问。钱俞清指了指外面道:“我让小王帮着整理名单了,一会儿拿给你选选,有几个好苗子。”“好。”亭澜又道:“那几个老家伙也不能掉以轻心,沪城的建筑行业没几家龙头,说不定他们有其他我们没查到的利益牵扯,万一给逼急了,结合别的公司反咬一口就麻烦了。”“我知道,昨晚董事会上我提了,给他们安个闲职安度晚年,再送点股权给他们。这俩人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折腾,给钱就能压住。他们现在想不通,过段时间就好了。”钱俞清敲了敲桌子,道:“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跟了我这么久,这点眼力见如果没有,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亭澜问道:“安的什么职位?”钱俞清眨眨眼,笑道:“准备新成立个资产运营部,产业研究、品牌营销、战略规划这种的让他们管,资本运营直接给财务部。财务总监邓云你认识,三年前带你见过,是我的心腹,这点你可以相信她,之后新公司的资产流通你直接跟她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