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争论来争论去,不过是?觉得祇灵不该放火,但这些都是?我们一群事后诸葛的判断。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人在阵中,很可能难以冷静地?纵观全局,从而做错选择,我这把年纪都不能保证不会,何况二十来岁的晚辈?奕之,祇灵放火的时候你醒着吧?给大家说说怎么?回事吧。”李副局长见桌上剑拔弩张,连忙让迟奕之出?来说话。迟奕之听到叶祇灵要因为她被关在道观清修十年,心里自然是?大急,此时可以说话了,一开口哭腔都出?来了,心里还谨记着不能把叶祇灵血液着火的秘密抖出?去:“是?我的错,祇灵带着我在阵中行动不便,又有好多人砍过来,我当?时受伤了,里面的空气碰到我的伤口都很疼,应该是?有腐蚀性,祇灵不得不放火让阵法将我们排出?来,后面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了。”陈述阳说:“真是?惊险万分啊,我听了都替祇灵师妹捏了把汗。那奕之妹妹还记得,有多少人围攻你们吗?还是?形势险峻,记不清了呢?”迟奕之看着陈述阳,她能感觉到这人对叶祇灵对亦家并不友善,是?以回答他的问题格外谨慎,她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景象,确实是?不记得有多少人了,于是?回答:“应该有三个以上……我记不清了,都是?在攻击祇灵,大概是?不想伤害我的身体。”“这么?说,当?时你是?安全的?”“她只?是?不想在我身体上留下?伤口……”“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陈述阳一改和善的脸色,双目凶光毕露,盯着迟奕之。迟奕之被骤然变脸吓了一跳,叶祇灵当?即挡在了她面前:“她是?受害人,不是?犯人。陈师兄过分了。”“是?我鲁莽了,不该对女孩子这么?凶的。确实,她是?受害人,不该被审问,那你呢?叶祇灵?你们口口声声说情势紧急必须放火,但是?迟奕之暂时不会被伤害,而你……”陈述阳顿了顿,转身朝向笃竹道人,又继续说:“如果真的情况紧急,被多人围攻,那为什?么?叶祇灵身上半点伤都没有?如果说刀法过人,被三人以上围攻,依旧游刃有余,那她为什?么?又要放火?”“她……”迟奕之刚想说叶祇灵受了伤的,猛然想起这家伙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大约也是?秘密的一部分,立马收了声。“奕之妹妹想说什?么??”陈述阳问。“她救我才惹出?的是?非,如果要罚,可以罚我,三年五年十年,冲我来。”迟奕之哑着嗓子说。“迟小姐不是?玄门中人,不必为此烦恼。”笃竹道人说。“你们若执意如此,我便在玄门法坛下?赖着不走,岂有让恩人受罚,我逍遥自在的道理。”迟奕之咬牙瞪着桌上几人,只?觉得他们面目可憎。桌上一时没人说话,陈述阳却突然鼓起掌来:“好好好,好一个弃车保帅啊。”众人看向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述阳站起来,甩开他的折扇:“迟小姐,你说你是?被骗喝了药,留在了路白肉厂对吗?”“是?的,那人夺了我朋友的身体,我防不胜防。”迟奕之应到。“你之前从来没有去过路白肉厂吗?”陈述阳问。迟奕之想了想:“我五岁生过一场大病,之前的记忆也零零落落,在我记忆里,我从未到过。”陈述阳手上折扇一拍桌子,竹片撞到木制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哼,是?吗?可是?我去查了交易记录,这家厂房,本属于旺福集团,根本就是?你家的产业!”迟奕之瞪大眼睛,有些咋舌:“是?……是?吗?我不清楚……家里的生意,我从来不清楚……”“你不清楚?满嘴谎言!拿上来。”陈述阳的门人拿来了一个笔记本,迟奕之见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事关重大,我便将迟小姐房间里的这本笔记本借出?来了。此事由陈家门人和楼家后生以及道成宫李修士今早共同前往借出?,可证实我所言非虚。”陈述阳说,这里的“借”自然不是?闯门借,多半是?放只?小鬼去偷的,不过有三家人在,可以证明东西确实在迟奕之房间。迟奕之这才想起来,是?迟翊星留下?的调查笔记。陈述阳翻到一页剪报——旺福集团少东家及夫人车祸身亡……死前最后一站是?家中的食品加工厂。陈述阳没有给迟奕之反应的机会,接着说:“你亲生父母死前的最后一站,你说你不清楚?这笔记本就明明白白摆在你房间。这阵根本就是?你找叶祇灵设的吧?为的就是?复活你的父母,旺福集团这么?有钱,又一向和玄门有往来,尤其是?亦家,要保留一个刚死的魂魄,易如反掌吧?你们替魂魄找了新身体,又假装自己?是?受害人,才会有一个根本没留下?蛛丝马迹的夺舍人存在!最后你们怕被看破,还放火将厂房烧得干干净净,因为一旦被识破,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清修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