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徽音起得很早,而二兄他们起得更早,去准备所需物品。
因是两家议亲,皇上赐婚,便算已经过了纳彩、问名,现下便是纳吉、纳征,一早便备好的婚书、聘礼不得有失。
梁山伯换好红服,骑上白色骏马,脸色却不是太好,想来应是昨晚没休息好。
一切准备妥当,鼓手锣手开道,梁山伯骑马紧随,后方是足见王家重视之意的数十抬聘礼,最后面是二兄从琅琊带来的府兵、随从。
一早得了消息的百姓站在一旁,围观这场声势浩大的王谢联姻。
因为是从下榻的客栈出发,仪队很快到了谢家选定的举办订亲宴的府邸。
徽音走在王凝之身旁,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府邸大门,也到了她该离开仪队的时候,她转头向二兄用眼神道了别,侧身快速离开了仪队。
她站在石雕后方,心里突觉孤独,现下她什么事都没有了,也没办法参加兄长的订婚宴。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有人将手搭上她的右肩,轻轻拍了一下,她警觉的回头看去,却看到五兄王徽之正站在她身后。
她现在心里又是开心又受了些惊吓,一时有些失语。
王徽之看到她现在精神状态似乎不错,也放下了心:“小妹,好久不见,你怎么一个人在此?我来探望你,顺便知道叔平要订亲了,就准备先来参加他的订婚宴,再去找你。”
徽音将她在书院遇到二兄的事告诉了他:“我本来是准备同叔平阿兄一同去的,但我觉得父亲可能也在,就还是不准备去了。”
王徽之点头表达肯定:“小妹机敏,父亲正在府里,倒是谢宰相不知为何不在。不过小妹要是想去订婚宴,且不被父亲发现,我有一个办法。”
徽音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给予他,他们兄妹之间少的可怜的信任。
她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下来,每每她告诉自己说不要再上了他的贼船,却没有一次没采纳他的建议,而且这次她实在很想去。
见她一如既往同意后,王徽之让她在此等候,等他准备好就来寻她。
过了一会儿,王徽之就从大门里走过来,让她跟着他。
二人一路穿过走廊、花园,直至走到一处有些偏僻年久的高耸阁楼。
王徽之看着眼前阁楼心满意得的说:“我早就打探过了,这里可以将席间场景一览无遗,而且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很是清静。”
徽音和他一起走上阁楼,就看他在外廊早就摆好了矮桌、软席,矮桌上有一盏瓷壶、一支酒盏,还有粽子、葡萄。
二人走过去,王徽之不在意形象,一手支头,躺于软褥上;徽音理好衣物,跪坐于软褥上。
她侧首看向王徽之:“子猷阿兄,你就准备和我一起待在这处了?”
他半眯眼,看着有些困倦:“你也知道,我一贯不爱待在人群喧哗处,这不正好让我可以偷闲躲静。小妹,等会儿酒席开了再叫我起身,我现在就准备躺下望天。”
徽音失笑,不再出言打扰他,潇洒恣意,狂妄不羁才是她的五兄,他一直如此,不也挺好?
很快,订亲仪式开始,徽音看见谢道韫扮作侍女的样子,搀扶身着红衣的一个女子到了席间上位。
礼生见他们已经就位,高声唱喝:“王府奉送订亲聘礼。”
王凝之取出聘礼清单递给谢道韫:酒、鱼、贴盒、斗二米、茶叶芝麻、聘金、聘饼、海味、香炮镯金等林林总总的聘礼所需,皆按规格备齐。
谢道韫确认无误后,向礼生点头,礼生接着说出下一流程:“双方交换婚书。”
梁山伯和那位女子站起,在众人见证下交换了婚书。
紧接着便是女方考察男方学识:“王公子,小女子得罪了。”
梁山伯清咳一声,很是紧张,他本来准备让四九代替他,但因为要考究学识,最终还是由他代替王凝之:“别客气,你请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