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能去的也只有香铺了,于是她带着杜若一家家香铺看了过去。
香囊材质除了普遍的丝绸,还有金、银、铜、玉等材质。因着现今玉石产出较少,很难在此看见较好的玉质香囊,也因此士族子弟大多使用的金、银为主的香囊。金香囊奢华富贵;银香囊比起金香囊,则是少了几分华侈,多了几分素雅内敛。
徽音回想了一下二兄和马文才的形象,最后决定买银香囊给二兄,金香囊给马文才。她给二兄选的是水纹镂空银香囊,不仅是隐喻上善若水般的品格,还有希望他能福寿延绵之意;给马文才选的是麒麟纹镂空金香囊,寓意辟邪祛秽、纳福迎祥,希望他能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她挑选的里面所装香料是沉檀香丸,沉香和檀香交融,少了几分沉香独有的雄厚气感,而转变为清淡的药香和类似茉莉花香的交糅气味,淡逸飘逸,闻之令人心闲意稳,神清气爽。
分别装好礼物后,徽音回到了客栈,二兄也已经抵达此处,明日早间就是先帮替代他的人装扮好,后日他们就会先和马文才汇合后,再一起去相看的地方。
趁着现在时机正好,徽音将送给二兄的礼物给了他后,就回了房。
第二日清早,徽音见到的是本不应这时出现在这里的马统。
马统捧着一个彩漆木盒,他身后还跟着手捧瓷壶的一个陌生面孔的人,他将木盒递给徽音:“王公子,这是我家公子送与您的端午礼物,他手上的是送予您兄长的雄黄酒。”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王公子,我家公子还让我带句话给您,他很抱歉后日要失约了,他有事不能去和你们汇合了。”
徽音接过木盒,让杜若将雄黄酒接过来,脸上满是失落:“好,我已知晓,你且等等,我也有礼物,需要你带给你家公子。”
她放好木盒,转身取出送与马文才的礼物,交给了马统带回。
目送马统离去,她便想着去二兄的房间,将雄黄酒给他,顺便可以看看陈夫子挑的人如何。
她进入房间时,二兄已经换作小厮打扮,她让杜若将酒壶放在房间桌上:“叔平阿兄,这是文才兄送你的端午礼物,雄黄酒。”
王凝之走到桌旁,和徽音一起坐下:“等明日见了他,我可要好生感谢才是。”
徽音听他如此说,才很失落的将马文才明日无法赴约一事告诉了二兄,她又见他屋中的帷幔落下,想来应是那人已到,正在打扮:“二兄,明日相看是在哪里?也是其它的客栈吗?”
王凝之叹了口气,才实言相告:“其实明日不单是相看,亦是订亲,我只是不想把这件事说成订亲,至少这样显得不像是我被迫为之。”
徽音看他低落的神色,倒也能理解,但既然是订亲,那父亲一定会到场,她就不便和二兄同去了:“叔平阿兄,明日我可能不能和你一同去订亲宴了,但我会送你到那地点门口,无论怎样,你都有我心里的支持。”
王凝之心下慰贴,笑着应下,一时间屋内气氛很是和美。
帷幔在这个时候拉起,徽音和王凝之一同看过去,王凝之开心走上前。
徽音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她无奈叹气:怎么哪里都有他,陈夫子找来的人居然是梁山伯,这先不说品貌如何,这被谢道韫看见了,一下就会被识破的。
梁山伯和四九看到坐在桌旁的徽音也是一愣,他本就是瞒着王凝之,说自己不是书院的人,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窗。
王凝之没注意到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很是满意梁山伯的扮相,转头吩咐他带来的小厮们:“从现在开始,梁公子就是我,梁公子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话。”
他说的太快,以至于让徽音从反应过来到出口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王凝之接着很是热心的为徽音和梁山伯互相介绍对方:“徽音,这就是今日代替我的人,梁山伯,他早就不在书院了,所以你可能不认识他;山伯兄,这是我家弟,他现在正在尼山书院听学,不过现在你们不是师兄弟,而是‘兄弟’了。”
徽音站起身,似笑非笑的走到梁山伯对面:“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师兄弟,你什么时候不在书院上学的?”
梁山伯有口难言,生怕徽音将自己的学子身份戳破,王凝之出口将他从徽音的审视中拯救出来:“好了,既然都已经互相认识了,也已经到了午时,我在悦宝酒楼定了雅间,我们先去用饭吧。”
一行人走去悦宝酒楼,因为现在装扮,她和梁山伯走在最前面,王凝之走在他们的后面。
徽音心里不快又担心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看错了人,她最开始本以为梁山伯是正直到极致,有些榆木脑袋,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骗二兄,王谢订婚,所有权贵都会去,在这种场合二兄所做的事被揭露,受骂挨批的只会是二兄。
思忖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悦宝酒楼,他们走进去,王凝之有模有样的大声询问:“掌柜的,我们公子订的房间呢?”
那掌柜很是上道,没有戳破他们的身份:“王公子,对不起啊,您订的雅间已经被一位大爷占用了。”
王凝之皱眉询问:“何人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