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如,你爱我,而且只爱我,对吗?”凌缙深牢牢逼视她,周身散发出危险气息,仿佛只要一个不慎回答错误,就要将她生吞活剥掉。
江纵如心想这是什么鬼问题,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住都住一块了,还向全世界散播谣言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该干不该干的干完了,却原来他心里竟还不确定,她到底爱不爱他。
傻子。
所以他这段时间是抱着什么心情跟她上床的?总不会真以为她是什么随便的女人,逮住谁都可以一起睡吧?
如果他真是这样想,那也真够自甘堕落的,竟然愿意跟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付出这么多真感情。
“傻子。”江纵如没忍住道。
“是,还是不是?”他还要继续逼问。
江纵如没招了,只好顺势缠住他的脖子,用双唇堵住他的追问,她听见自己低声求饶:“走,到床上去。”
情绪终于跨过临界点。
像两堆相互摩擦的白磷,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自我。
“江纵如,你还没回答我,是,还是不是?”他居然还在追问,双手紧紧按压住她的十指,几乎要将她捏碎。
“凌缙深,你有完没完?”她带了一丝泣音,话语凌乱。
“没完,我要听你说出来。”这一次,他不打算善罢甘休,这件事,即便隐隐约约知道,十有八九确定,跟真真切切地听她讲出来,仍然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要听她讲出来。
说她爱他。说她只爱他。
他加快速度,用了狠劲欺负她,乐见她进退两难、手足失措的模样。
江纵如在慌乱中抽出枕头盖住脸,牙关咬死,不叫自己过于失态。
凌缙深偏偏连这点退路都不给她,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枕头。
“抱住我。要抱就抱住我。”他重新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攀上自己的背。
退无可退。
衣冠禽兽。下流。卑鄙。
她在心里把脏话暗骂了一圈,手上却缠得更紧了些。
有时候甚至会想,就这样死掉也不错。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爱与欲的尽头都通向死念,爱到挫骨扬灰,爱到别无退路,爱到除了死亡再无对手。
他简直是个魔鬼,直到这样,仍不肯放过她。
“告诉我,你爱我对不对,就像我爱你一样。”
他沙哑着喉咙,几乎是啜泣,几乎是恳求,说到最后,竟化作低回的呜咽。
“江纵如,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明明是他在攻城略地,可如今丢盔弃甲的也是他。
江纵如像一条濒死的鱼,睁大她那双在欲念攻占下空洞茫然的眼,想尽力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样,却突然涌出两行泪彻底模糊了视线。
凌缙深抹去她眼中的泪,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声线破碎道:“江纵如,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是不肯说吗?”
罢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在天堂,或是在别的什么灵魂徜徉之地,飘忽地,腾空地,总之不像在人间。
人间没有这样的舒坦。
是的。舒坦。四肢百骸柔柔地摆荡开,一身筋骨绵软。再无所求,再无执念。
她顺从本心地回吻他,终于吐露了真心话:“是,我爱你,我只爱你,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