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拙劣的谎言,一时半会她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推辞,当然她也清楚一味的拖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一月之期还是她单方面定下的,为了不做一个毁约的人,就算她心里再不想好好谈谈现在也只能好好谈谈了,索性道:“我想我们是可以好好聊聊了。”
她顿了下,“就在柏林的某条街,用电话聊怎么样?”
菲恩的态度依旧坚定:“你在柏林的话,我想跟你见一面。”
虞笙听笑了,“你这话的意思,我要是现在真不在柏林,你就不打算再跟我见面了?”
“不会。”
菲恩说:“但会把时间往后延。”
广场上有人在喂鸽子,虞笙也去凑了把热闹,
“那就见一面吧。”
这几年磨练下来,她已经学会了见招拆招,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想法,她的态度都不会变:一次性把话说个明白,然后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应付他这种难缠的人,光有心理准备是不够的,她还需要其他东西来装点自己的底气,比如说上野千鹤子老师作品里传达出的对于男人一针见血的价值观。
“女人永远忘不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可笑至极。”
〝女人不能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做|爱。”
“一试发现容易得很。”
当然还有别的。
这时,虞笙脑海里涌进来一大段记忆,参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通通和那晚的荒唐有关。
片段依旧细碎,就像ppt动画,每一帧间都有细微的卡顿,消失的速度却极快,等她反应过来,试图去捕获它们时,它们先一步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零散的画面碎片。
比如她鲜红的裙摆缠上他瘦长的腿,也比如镜子里他白皙的后背,收力时紧实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清晰,以及她受情|欲影响迷乱的眼,眼尾一点红晕像极胭脂。
虞笙深吸一口气,沁寒的风灌进嘴里,呛得她差点咳出声,缓了会,眯着眼睛说:“时间、地点你来定。”
这会是晚上八点,雾散了些,古老建筑上亮着的灯火不再是模糊的一点,它们在夜里交相辉映,给这片冷清的土地填充上柔和的光芒。
莫名的,虞笙心里对他们即将而来的见面没那么抗拒了。
“虞笙。”
菲恩又叫了声她的名字,猝不及防的,导致她的反应迟钝了好几秒,才从鼻尖溢出轻飘飘的一声“嗯”。
“你喜欢下雨天吗?”菲恩问。
虞笙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又愣了下,实话实说:“不喜欢,甚至也可以说是讨厌。”
空气安静下来,他再次开口时跳了一个话题:“你明天有时间吗?”
她暗暗咬了下牙,“明天下午两点后有空。”
“好。”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会,就在虞笙准备挂电话的前一刻,菲恩轻声说:“要是明天柏林天气好的话,虞笙,我会带上一束星河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