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官司,水深着呢。
张克定说了句:“陛下想整顿江南已经很久了。”
谢明松不为官,白鹭山书院也只是挂名,有正经的山长。他最不爱议论朝政,听着师兄弟聊着,叹了声:“快入夏了,急风骤雨要来了。”
裴岘笑了下,他极少这样笑。因为年少位高权重,他大部分时间是冷着脸的,只有和亲近的人说话,他才显得很亲和。
“两位师兄放心,上京城的风再大,也吹不到姑苏城。”
张克定揶揄师弟:“明松这是担心风吗?明明是担心他的小徒弟。”
这个裴岘确实没办法,谁叫她贵为金枝玉叶呢。
赵幼澄被赶出来也不恼,慢悠悠在前院里转,这两日两位师兄就快从苏州府回来了,到时候就不用她奉茶了,她也不爱伺候人。
她绕到后山的观景台看阿吉练拳,阿吉不聪明,但是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练拳这样的事,他都拳拳到位,她看了很久,问:“练拳你应该找师叔指点,他练的是内家功夫。”
阿吉不好意思说:“裴大人很忙。”
赵幼澄理所当然说:“他是长辈,我们这些晚辈请教,他忙也要抽时间指点的。”
结果身后的人声音有些凉凉,说:“你练得晚了,但胜在勤勉。练拳不讲什么讨巧,一招一式都要落在实处。”
赵幼澄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两位师兄回来了,裴岘和先生师伯就站在后面看着。
赵幼澄觉得他这人说话就是故意刻薄,分明是压着阿吉打她。
其实裴岘毫无这个意思,他十七岁登科,少年才名、身上的武艺、做事情的老辣,都是一等一的,怎么可能和一个小辈计较。
她回头就看到两个师兄和先生师伯跟在身边。惊喜喊:“师兄回来了?”
宋岚和刘璋还没见过她这么热情,她可是贵女,一直都自持身份,对他们淡淡的。他们也以为是师妹家教甚严,不敢惹她。
宋岚是大师兄,性格宽和,想来照顾师弟和师妹,笑着说:“我给你带了礼物。”
赵幼澄看裴岘一眼,不敢惹他,凑过去跟在两位师兄后面,接下来就不用她给这位难说话的师叔煮茶了,毕竟这位师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阿吉很紧张,收起胳膊,站在那里一时间呆呆的。裴岘被赵幼澄背后说小话其实她也没说错,这是师兄的弟子,那就是他的小辈。
谢明松却说:“阿吉练拳是为身强体壮,和你不是一个路数。”
刘璋则顽皮一些,悄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是先生的学生,但是她很少来,和两个师兄并不熟悉。
没想到两位师兄去了苏州府游学,回来后她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赵幼澄:“你们两个不在,师伯师叔来了,总不能让先生自己煮茶招待亲友,你们回来,那我就不用干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