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怔怔看着人,前世他名声大噪、关于他拥兵自重各种事,她多有耳闻,那时并不知道他是她的小师叔。
大婚后三个月,周聿昭领了户部的差事,正是新婚,周聿昭要去江南,她一个人进宫看太后,过了阊阖门后,在左春门前下了车。从前她最不耐烦走路,可是那日和周聿昭拌嘴,心中不痛快,便顺着夹道慢吞吞走路。
迎面过来一行人,为首的那人黑色的正偏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因为带着佩刀,赵幼澄皱眉很不习惯靠近这些武夫,因为她身边跟着的人多,福全这个大太监又跋扈,远远就让人避让。
她看了眼为首的那人,只听见一行人喊:见过长公主。
但是没有人抬头。
她有点好奇身量挺拔,犹如青松一般的人,生了张怎样的脸。
等走过后,她才问福全:“那是谁?”
福全谄媚道:“那是兵部的裴大人。”
“裴蕴玉?”
福全以为她感兴趣,便有心卖弄:“裴大人……”
……
她还在惊讶,想起从前的第一次遇见,她没看见他的脸。
他竟然这样英俊,但却犹如冬日雪后青松,幽冷而独绝。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叹,裴蕴玉可惜了。
因为他一直都没成亲。据说曾定下亲事,但是那女子不曾过门,就去世了。
他此后再没成亲,不知让上京城的多少痴情怨女们牵肠挂肚。
裴蕴玉见门口的小姑娘,问:“你就是阿鲤?小殿下?”
赵幼澄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垂首道:“我是阿鲤,在先生这里没有殿下,只有学生赵阿鲤。见过师叔。”
裴蕴玉并不笑,一张脸好看是好看,但十分严肃,微微皱眉看她,只低沉道:“进来吧。”
他刚说完,就看到听到先生和师伯从廊檐那头过来,见她来了,师伯先说:“蕴玉也极喜欢你的茶。”
赵幼澄立刻乖巧道:“我今日带了许多。”
先生大概觉得她给自己长脸了,就说:“阿鲤去煮茶。”
她乖巧应声,像个乖学生,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是师兄弟三人坐在旁边聊公事。
裴岘果然是为了苏州的案子来的,师伯则是因为回乡探亲,他进京述职,转道来这里,顺便停留一段时日。
而裴岘话极少,都是先生和师伯在说话。
等赵幼澄的茶煮好,张克定便说:“蕴玉丹青了得,阿鲤让你小师叔指点一二如何?”
赵幼澄没想到,他们两个对小师弟这么抬爱,但是眼下她是个乖巧学生,怎么会反驳,立刻说:“再好不过了。”
她将准备好的画拿出来递给裴岘说:“我准备得仓促,没什么能送给小师叔的,望小师叔收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