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对,对的,我是鉴心楼的程镜花!”程镜花身躯一震,急忙放下筷子,报出家门。
江雪寒打量着她,眉毛皱得像毛毛虫:“你说话都不利索,怎么进的鉴心楼?你之前有什么成绩、什么评价,谁招的你……”
“江雪寒你有完没完。”商挽琴筷子一搁,她觉得自己和江雪寒天生八字不合,面对他时很容易暴躁开怼,“你是哪根葱,不光要管我,还要对我朋友指手画脚。谁要进玉壶春都得经过你同意是吧?你怎么不去和表兄说,让他退位让贤,位置给你坐?”
语言诛心,不光眼前,四周也顿时安静下来。
程镜花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小小声:“挽琴不要为我得罪别人……我,我们也吃好了,就离开吧!”
商挽琴又瞪了江雪寒一眼,没管他什么表情,端起碗碟就走了。程镜花紧紧跟着她,头也不回。
江雪寒坐在位置上,脸色黑如锅底,隐隐又有些泛红。他觉得听见了四周微微的嘲笑声,难堪极了,气急败坏地想:亏他为她着想!商挽琴果然还是这副骄横跋扈的模样,让人讨厌!
温香好端端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着汤。她原本没想喝汤的,嫌油腻,但听了一耳朵戏,她心情好,也就喝了。
喝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瞟了江雪寒一眼,心中微笑:效果真是出人意料的好。
她看不上江雪寒的本事,但是,“那个人”让她接近江雪寒、慢慢拉拢,说他很有用。她心中很不快,所以看他吃瘪,她就高兴。
江雪寒这人也真是笨死了,他一副很想和商挽琴说话的样子,但说出来竟然没一个字讨喜。看他僵硬地坐在那儿、脸色青绿红白转一圈,可真有意思。
而且……商挽琴真是她的福星。那句“位置给你坐”真是恰到好处,说不准能成为江雪寒的心障,让计划更加顺利。
计划……
她垂下眼睫,也在眼中垂下阴影。不是不害怕的,不是没有一丝犹豫和后悔的,但……一旦选择接受,一旦选择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天,商挽琴听说,昨夜江雪寒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
她第一反应:“不是我干的!”
乔逢雪抬头看她:“我知道不是。”
见他气定神闲,商挽琴反应过来:“表兄知道是谁?”
“唔。”他说,垂眼继续写着什么,笔尖运转流畅,墨迹在阳光下反射柔润的光,十分漂亮。
商挽琴问:“谁啊?”
他没抬头:“就是我写信的对象。”
“真的?”商挽琴下意识走了两步,“那是谁?”
他还是没抬头,只把信纸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不告诉你。”
商挽琴:……
“嘁,不说就不说,小气。”她扭头,“我去走两圈消消食。”早饭吃得好撑,今天厨房做了很好吃的豆沙馒头,她不小心吃多了,一直打嗝。
他瞟她一眼:“不去琢玉楼上课了?”
“今天休假。”商挽琴到底没死心,慢慢挪动到乔逢雪身边,猛一探头,“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言冰吾兄’?你在跟凌言冰写信?!”
凌言冰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揍江雪寒一顿……哦,被骗了。
商挽琴觉得,不能怪自己反应慢,实在是乔逢雪那温柔平和的模样太唬人了。四月天气温暖,他终于不用穿厚厚的外套,只一身天青色衣衫,长发半挽,耳边落下几缕鬓发,衬得他面色玉白。最近他身体好了不少,气色也见好,一双眼睛愈发清莹寒澈,像琉璃水晶,又比琉璃水晶更幽深。
他就这样看她一眼,温和道:“别不开心。”
“……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商挽琴退开几步,别过目光,“你要写信就写,反正你们兄弟情深,彼此关心也正常。”唉,原著那些事没发生,难道乔逢雪就一辈子拿凌言冰当好兄弟了?想想都觉得恶心人。
没想到,他却收起了笑容,略皱眉:“倒不是为这个。我是有些怀疑,言冰根本没回塞外。我们的人传来消息,确实有貌似言冰的人回了他家,但……他没回我的信,一封都没有。”
商挽琴敏锐回头:“表兄的意思是,凌言冰可能不是自行离去,而是被人掉包、冒充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