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手牢牢禁锢着她,不让她退开分毫;却也克制着力道,没让他坚硬的铠甲太硌着她。
后颈项的掌心紧密贴合着她微仰的弧度,五指穿过了她的发丝,亲密地贴着她的头皮,拇指更是细细地轻柔地摩挲着她耳后那一小片薄薄的肌肤。
唇舌舒缓地纠缠。
像是在予她以抚慰。
也像是在从她这里汲取抚慰。
怪了!凤九在短暂回过神思的某一瞬模糊地想,这才分开几个月?以前那银河隔断的两百多年,他俩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营外陆续归营的人马声杂沓。却也扰不了这片刻这一隅的安宁。
连玉玲珑也不再“嗡嗡”震动,只安静地悬浮在一旁。
夕阳西下。正是宿鸟归巢之时。
而营外东郊,白止和长葛正勒马停驻于一片荒野大泽。
这里刚刚得名为青丘。
人声喧嚷。
夜深了,庆功宴还在继续。
东华早早地退了席。他在,底下的人难免要不自在。不如他避开了,放他们闹去。
他虽早离了席,他帐中的灯火,却还亮着。
今日凯旋大庆,军中抛开了一切规制,他帐外甚至都没留人值守。
凤九立在帐外,深吸了口气,然后一把掀开了门帘。
东华从他正看着的战图上抬起头来,眉间还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折痕。
大胜而归的庆功之夜。
营帐外长歌酣酒的,可怜他们的主帅,却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营帐里,在灯下看着作战地图。
焦头烂额。
就,看起来有点惨。
凤九不由得心疼了一下,她鼓起来要吵架的架势便又散了。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东华倒先开口了,问,“是他们太吵了?”
凤九暗暗地叹口气,走过去,心不在焉地,答:“就这么一晚上,哪怕他们闹到通宵去呢。”
“我这是纵着他们了。听说墨渊那边下了禁令,哪怕是庆功宴都不得过子时。”
“那是绾姐姐怀着身子呢,正是听不得吵闹声的时候。”
你跟他比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