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额
冬天里家家户户活少,赵傻子一起床就往这边跑,拿着水桶就去挑水,也不多话。
季子漠拦都拦不住,等赵傻子把水缸倒满水,一顿早饭也做了出来。
清水炖咸鱼,干炒鸡蛋,外加白面饼子。
赵傻子放下水桶憨笑了一下,挠了挠头打算走。
季子漠一边捡锅里的白面饼子,一边说:“吃点?”
赵傻子吸溜了下灶房里的香味,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听到了,季子漠家也快吃不上饭了。
手被烫的发疼,季子漠甩了甩手,上下打量了赵傻子好一会,最终不忍直视道:“回去拿碗。”
咸鱼上飘着香油,那味道勾的肚子疼,赵傻子馋的喉咙咕嘟了一声,撒开丫子就跑出院子回家拿碗。
不过一会,就拐了回来,连带着还有他的大黑狗。
一人一狗,蹲在灶房门口张着嘴喘着粗气。
季子漠接过他不知道洗没洗过的破碗,给他盛了一碗咸鱼汤。
又给他夹了小半盘的鸡蛋,另四个白面饼子。
他们三人坐在灶房的小桌上吃,赵傻子和他的狗蹲在门口吃。
赵傻子吃鱼肉,狗啃鱼骨头。
齐玉出生在此,长大在此,虽心善心生怜悯,却也并无别扭神色。
季子漠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虽然自觉也不是个好人,但这种自己上桌别人缩着脖子蹲门口捧着破碗,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他放下筷子,再次打量赵傻子,衣服就不说了,只说那捧着碗的手,黑的都看不出原本颜色了,下巴的胡子乱糟糟的结成一团,都快变成鸟窝。
头上更不用说,季子漠和这样的形象一起吃饭,更是接受无能。
季子漠对着门口的位置吹了声口哨。
赵傻子咬着饼子,黑狗叼着鱼骨,一起扭头看过去,皆是傻傻的。
季子漠:“你叫什么名字?”
赵傻子:“赵傻子。”
季子漠:“不是说这个,你刚开始的名字。”
赵傻子茫然了会,又回答:“赵傻子。”
季子漠也不计较他名字了,伸手上下指了指他全身:“你能把自己收拾干净吗?”
赵傻子继续茫然,季子漠说的更明白点:“洗洗澡,洗洗胡子,别乌漆嘛黑的脏兮兮。”
赵傻子点点头,呼噜呼噜的又埋头喝咸鱼汤。
季子漠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拿起筷子给季丫和齐玉分别夹了筷子鸡蛋。
齐玉抬头看了他一眼,季子漠逗他道:“我这不是怕你看着他脏兮兮的难受。”
齐玉垂下眼把鸡蛋吃掉,回道:“假话。”
吃完饭,赵傻子踹着碗带着狗走了。
季子漠动手把锅刷了,齐玉掀开锅盖看到里面的饼和菜,轻轻笑了下。
季子漠搬着个凳子坐在院里等着,齐玉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
一侧的墙上伸出一个脑袋,两人齐齐看过去,赵婶子讪笑道:“那个子漠,孩子打过了吗?我让祖义现在过去找你?”
季子漠扬了扬手里的棍:“还没开始呢!”
赵婶子哦哦了两声:“行,那你打完我再让祖义过去。”
临收回头前说道:“你那棍子有点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