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和胡葵下意识地仰起脸,看清了萧闻斋所指的东西。
而也就是这一眼,陶知爻终于?意识到,刚刚他一路过来?时,听见的那个?“叮叮当?当?”声音究竟是什?么,他也终于?知道了,这片林子里?莫名?其妙飘出来?的大片磷火,究竟从何?而来?。
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密林之中,四周围是参天的大树,遮天蔽月,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头顶漂浮着数不清的磷火,无数的幽蓝色火焰如同夜空中的冷星,又好似萤火虫一般,静静地上下漂浮。
随着陶知爻几人仰起脸的动作,那些磷火就如同受到了感应一般,火光逐渐旺盛,照亮了树上的东西。
密密麻麻的黑色铁链垂挂在树枝之上,如同森林的长?发,而那铁链的末端,扣在了一个?又一个?圆环上。
圆环另一侧固定着的,是无数晃动着的棺材。
棺材带动铁链摇晃的,因为间隔太?窄,链条相互之间不时碰撞,发出一阵又一阵撞击声响。
“叮叮……当?当?……”
很快,又是一种声音出现了——木头破碎的声响。
以及从众人头顶无数的棺材里?伸出来?的,毫无血色的森森骨爪。
头顶一阵接一阵的“叮叮当当”声愈发密集,但更加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接连不绝的木板被破开的声响。
破碎的木片稀稀拉拉地落了一地,陶知爻就见那悬挂在树上的无数棺材里,伸出了数以千计的森森骨爪,爪尖泛着森森寒光,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有多尖锐。
让这爪子挠一下……恐怕不是开膛破肚,也是半身不遂了。
“快跑!”陶知爻当机立断,弯腰抱起胡葵。
临走?前?,他还很厚道地问了一句黄焖鸡真人在哪里,他记得胡葵是带着那只黄鼠狼一起来的,但现在出现在这儿的只有胡葵一人而已。
“不知道啊,我昏迷前?它还在。”胡葵对黄焖鸡真人的行踪一无所知,八成是趁她晕倒时?趁机逃跑了。
两人一狐边逃命,陶知爻边向胡葵了解发生了什么。
胡葵眼?神?阴恻恻的,露出几分兽性的凶戾来,她咬着牙道:“我今天下午带着那黄皮子回?了娘娘庙,本想?试着能不能以我们胡门的法术抓住那个?幕后者,可谁知,这一切居然都是个?骗局……”
狐仙,说白了还是狐狸,属于犬科,在追寻气味之类的事情上还是非常擅长?的。
故而有各种狐仙寻物、丢了东西找狐仙问问一类的都市传说。
而今天下午,胡葵带着黄焖鸡真人一路到了泰山,恰好遇上了东岳庙会的最后一天。
待游客散去了不少后,她才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根据之前?杜兰若的描述,以及黄焖鸡真人补充的一些信息,施展了胡门的寻踪之法想?要?找到那个?黑衣人。
“结果,我就被引到了一片林子里,再也出不去。”
而后来,她就觉得一道蓝紫色的火光闪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胡葵边说边抖了一下,显然她虽然没承认,但心底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
“你说蓝紫色的火焰?”陶知爻微微蹙起眉头,“难道引我们来的那朵火,不是你弄的?”
“火?”胡葵语气里更加疑惑了,“什么火,我从来没放过火啊!”
刚刚又说她给的毛自动?烧了,现在又说放火引他们来。
“不是,那会是谁?”陶知爻觉得疑惑越来越多,而且,他也想?起另一件事来,“你今天急急忙忙离开,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不是说要?回?山顶的娘娘庙,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而且你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陶知爻又问了一句。
刚刚他还没发觉,但现在抱着胡葵逃命,陶知爻才发现她身体的另一侧有明?显的受伤痕迹,只是方才被挡住了,陶知爻才没发现。
胡葵呃了一声,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萧闻斋突然说了句等等,伸手拉着陶知爻,让他先别跑了。
“我们好像……走?不出去。”萧闻斋观察了一圈四周,语调十分艰难地道。
陶知爻一愣,他光顾着和胡葵交换信息,都是下意识地往前?跑,而且这地方也只有一条路,都不需要?辨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