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送的?”
肃寂颔首。
肃寂与肃炼是江砚的随身侍卫,关于姚芙绵与江砚的传闻听过不少,然即使是他们,也不知江砚如何看待姚芙绵。
肃炼不解道:“无用的东西,主公还留着作甚。”
肃寂用眼神示意他慎言:“莫要揣摩主公心思。”
*
自姚渊染病,姚芙绵除日夜照看外,每日都会替姚渊抄录经书祈福。
即使来了洛阳也不例外,每日都会伏案誊抄经书。
这段时日宴席多,江馥时常来寻她一块出去玩,姚芙绵推拒不得,只好在夜里点烛将经书抄完。
即便更深夜重,她也会将那一日的分量抄好才上榻歇息,这也导致她有时听学不甚专注,昏昏欲睡。
今日尤甚。
听着夫子讲学的声音,姚芙绵昏昏欲睡,只恨此刻没有张床榻可给她立刻躺下去。
今日江砚也在,姚芙绵初始的欢喜过后只有浓重的困意,怕是就算江砚站在台上讲学也提不起她半分精神。
姚芙绵逐渐撑不住,她将书立起,两手撑住脸颊藏在书前,阖上眼缓解疲乏。
然而她就坐在夫子眼皮底下,不过多时就被夫子发现。
夫子是有名的大家,受江氏所邀给江氏子弟讲学,旁人想听他授学都没机会,如今见有人竟在睡觉,自是有些愠怒。
然姚芙绵到底是个小女郎,夫子顾及姑娘家总是更好脸面,众目睽睽之下被斥责恐要掉眼泪。
他当做不知,将姚芙绵喊起来问话。
夫子喊的是姚芙绵,众人却朝江砚看去,想瞧瞧他是何反应。
江砚寂然不动,目光垂落在眼前书上,对周身之事漠不关心。
姚芙绵一听到夫子喊自己的名字,瞌睡顿时都飞走,回神之后立即站起。
夫子问姚芙绵,他方才说的那段诗词是何意。
姚芙绵自是不知夫子方才说的哪一段,手略微无措地揪住裙摆。
无人给予提示,姚芙绵先同夫子赔不是,道自己方才有片刻走神,又问夫子:“夫子方才说的哪一段?”
姚芙绵说完,众人都看向她的视线又齐齐投到江砚身上。
夫子自是领会不到这些年轻人看来看去的含义,以为他们是认为江砚更有学识,向他提问会得到更好的回答,旋即叫江砚起来。
姚芙绵跟着看去一眼。
“怀云,你可知我方才讲到哪里?”
江砚起身,温声应答。
待江砚语毕,姚芙绵赶紧回头,娓娓说起含义。
夫子听得很满意,让二人都坐下。
最后不知是对堂中所有人,亦或意有所指,严肃道:“专注听讲。”
姚芙绵低下头,脸色羞红,想是自己瞌睡被夫子发现,这回可真是清醒了。
姚芙绵从前听学总是最认真的那个,与夫子应答如流,教导过她的夫子没有不夸赞她的。
而今她竟在堂上瞌睡被发现,当着众人的面一时回不上话,姚芙绵感到羞愧难当,心情一时低落,连散学后去找江砚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