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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6 章(第1页)

听阿英如此说着,元滢滢大为震惊,她感慨于齐云深的胆大妄为,敢径直表达对朝华帝姬的不满,不做丝毫掩饰。朝华帝姬是何人,帝王最宠爱的女儿,阖宫上下哪个不得敬她畏她,但齐云深坦言厌恶她,显然不准备同朝华帝姬做一对恩爱夫妻。不过朝华帝姬吃瘪,是元滢滢乐意看到之事。只要想到朝华帝姬听到齐云深所说时,会脸色难看,元滢滢就忍不住心中畅快。元滢滢翻着箱笼,找到一件她最好的衣裙,黄绿颜色,腰肢处收拢。元滢滢对镜梳发,却摆弄不好发髻,只能央求阿英帮忙。阿英手脚麻利,很快就帮她梳好一个简单漂亮的发髻。她不解问道,元滢滢为何突然打扮。元滢滢当然不能告诉阿英,她得知齐云深进宫想要趁机偶遇,顺便给朝华帝姬心中添堵,便随口说道,她一时兴起。元滢滢打扮好,穿着新衣守在出宫必经的道路上。她等了齐云深很久,双腿站的发麻,便坐在石头上,对着水面照着自己的脸蛋。不知道她今日特地装扮,能否唤起齐云深那晚的记忆。但元滢滢并没有等到齐云深前来,却遇见另外一位帝姬翩然而至。宣阳帝姬圆脸圆眼睛,脸颊肉丰满,瞧着年纪尚小,单纯懵懂,是很容易招人怜爱的长相。她将手腕戴着的玉镯褪掉,扔进水中。玉镯几乎是擦着元滢滢的脸颊滑过,随后扑腾一声掉落水里。元滢滢被吓到,身子向后仰去,跌坐在地面。高大的树木遮挡住元滢滢的身形,她听到宫女欲为宣阳捡起玉镯,却被阻止。宫女不得违背主子命令,只能站在原地,急得来回转悠。“帝姬,玉镯是王夫人亲自从手腕上褪下相赠,怎可轻易丢掉,倘若被帝王知道,定然要责怪帝姬。不如我寻个奴才下水,把玉镯给帝姬捞起来?”宣阳帝姬拧眉,似有不耐。王夫人是王希原的母亲,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兵马大元帅的夫人,连帝王都要敬她三分。但宣阳帝姬得到王夫人所赠玉镯,不觉欢喜,反而如鲠在喉,一刻也不愿意把玉镯留在身上。宣阳帝姬和王希原水火不容,从王希原幼时进宫,就冷声讽刺宣阳帝姬爱哭,声音吵闹时,两人就结下梁子。此后更是愈演愈烈,宣阳帝姬和王希原一见面就冷脸,关系差劲到人尽皆知。但王夫人明知道此事,却还是拉着宣阳帝姬的手,对她好一番夸奖,直将她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又将祖辈传下、她已贴身戴了几十年的玉镯脱下给宣阳帝姬戴上。这玉镯色泽莹润,成色上佳,宣阳帝姬却一点都不喜欢,反而怒火萦绕胸中。她自然不会觉得,王夫人会随随便便送人玉镯。祖传的玉镯赠给她,其中结姻亲的意思显而易见。宣阳帝姬冷冷一笑,暗道王夫人简直是痴人说梦,竟然要把她和王希原凑成一对。宣阳帝姬无论如何都不会点头同意,她和王希原之间彼此憎恨,怎么可能结为夫妻。元滢滢听到一桩秘闻,当即心跳加速,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动静。她深知宣阳帝姬的本性,面甜心狠,如果被她察觉元滢滢偷听到了,定然会好一番威胁。后背贴上硬物,元滢滢因为惊讶发出声响,立刻引起了宣阳帝姬的注意。“谁在那边,还不快点滚出来。”无人应话。宣阳帝姬便提着裙摆,想要靠近一看究竟。元滢滢皱眉,心中估摸着自己现在赶快跑掉来不来得及,如果脚下快点,能否不被宣阳帝姬捉到。但她的嘴巴却被捂住,元滢滢只能扭动纤细的脖颈,看向来人。光线耀眼,元滢滢看不清身后人的长相,只看到他嘴唇轻张,让她不要出声。竟是个男人。男人随手抓起身旁的石子,朝着不远处扔去,便有一只野猫,迈动脚步从树后走出。宣阳帝姬停下脚步,喃喃道:“原来是一只猫。”宣阳帝姬脚上的鞋履精致,自然不舍得踏足泥泞之地,得知无人偷听,刚才是野猫发出的动静,她就转身离开。男人松开手,元滢滢当即推了他一把。依照元滢滢的力气,本来是推不动男人的。只是他没有防备,脚下未曾站稳,一时间被元滢滢得了手,便身子仰倒,同元滢滢一样跌坐在地面。元滢滢用手挡着光线,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容貌,原是王希原。他身高腿长,模样俊朗,因为被人推倒眉毛紧锁,瞧着有点凶。元滢滢心口砰砰直跳,她本不认识王希原,但在梦境中却见过他多次,因此一眼就认出。王希原是宣阳帝姬的驸马,他们的婚事是帝王亲自开口赐下,任凭宣阳帝姬说她如何不情愿,最终两人还是成了亲。对于成亲前的试婚,宣阳帝姬并不抗拒,她甚至觉得,最好多来几个女人把王希原缠住,让他不用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女人的心思最难琢磨,宣阳帝姬对王希原纳妾一事表现的慷慨大方,甚至声称要为王希原纳一后院的妾室,自己也要另寻情郎。既然帝王命令不能推辞,那就各自安好。元滢滢相信了宣阳帝姬的话,但她没有过多痴心妄想,以为能攀附住王希原,以此做王希原后院的妾室。她只本分地做好试婚宫女应该做的,却不料想,宣阳帝姬成亲后逐渐改变了心思,从对王希原的看不惯,到看的极其顺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对王希原有意。宣阳帝姬心中欢喜,暗道帝王还是疼爱她的,能看出她表面讨厌王希原,实际连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王希原很是在乎。宣阳帝姬当然不会给心爱之人纳妾,而亲近了王希原的元滢滢,就成了宣阳帝姬心口的一根刺。最终,为了拔掉这根刺,宣阳帝姬和其他两位帝姬联手,将元滢滢推进万劫不复之地。元滢滢抿紧唇,越想越觉得宣阳帝姬无理取闹。讨厌王希原是宣阳帝姬说的,喜欢王希原也是宣阳帝姬亲口承认。她的心思反复无常,元滢滢怎么可能揣摩透彻。但如今看来,宣阳帝姬在成亲之前就对王希原有意。即使刚才宣阳帝姬丢掉了玉镯,口口声声抗拒这门婚事,但成亲之后,宣阳帝姬察觉心意,很快就会为了弥补曾经做过的错事,到处翻找玉镯,在王希原面前赔礼道歉。

元滢滢既然已经知道了宣阳帝姬对王希原的隐秘心意,却没有远离他的打算。对付这些高高在上的帝姬,躲着避着最是无用,只有迎难而上或许会争得一点生机。王希原本是听到宣阳帝姬的埋怨,想要凝神细听,才躲在树后,不曾想这里还躲着另外一个偷听的小宫女。小宫女面露纠结,脸蛋绷紧,让王希原看了好奇,猜测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元滢滢想要装作不认识王希原的样子,但她刚张开嘴巴,还未说话,就被王希原识破:“哎,你认得我?”倘若元滢滢不认识王希原,那他看清楚王希原的眉眼后,就会开口质问,他究竟是何人。但元滢滢犹豫纠结太久,将她认识王希原一事表现的太过明显。看到王希原笃定的神色,元滢滢只得点头承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听宣阳帝姬说话。你可知道,宣阳帝姬的脾气恶劣,被她捉到,你的小命或许就要不保了。”元滢滢满脸莫名地看着王希原,众人皆说,宣阳帝姬面甜心善,心思单纯,王希原却说她脾气不善,且言之凿凿。不管王希原是当真识破了宣阳帝姬的本性,还是因为讨厌宣阳帝姬故意说她坏话,反正合了元滢滢的心意。元滢滢看王希原的眉眼柔和,她站起身,恭敬行礼:“多谢小将军关怀,若是小将军不说,帝姬不会知道,我心中会对小将军充满感激,便同样不会说出,小将军方才也在偷听。”闻言,王希原挑眉:“你在威胁我?”元滢滢的心思被王希原识破,她慌乱地垂下眼睑,心想自己刚才太过冲动,王家是武将世家,如果一时恼了元滢滢,徒手就能把她的脖子折断。王希原眼底闪过暗光,觉得小宫女有几分好笑。明明脑袋瓜不甚灵光,想出威胁他的馊主意,被他一挑明又害怕了。王希原没有继续吓唬元滢滢:“哦?如此听来还算公平,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不告诉宣阳帝姬,你也不许说出我刚才偷听的事情,可好?”王希原举起拳头,他在军营中同士兵们许诺时,都是以拳头相抵,意为双方都同意。王希原下意识地拿出军营中的手段对待元滢滢,见她愣神,便出声催促道:“快些,我还有急事要办。”元滢滢犹豫着伸出手,合拢五指,握成拳头,和王希原的拳头轻轻一碰。她的手掌小,又白,和王希原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王希原见她肌肤赛雪,不禁多看了两眼。元滢滢只将拳头轻轻一碰,就匆忙收回,王希原就只能看到雪白的光辉一晃而过。王希原脚步匆匆离开,元滢滢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在原地,踮起脚尖往水中看。“你在做什么?”元滢滢转身,看到等候了许久的齐云深终于姗姗来迟,顿时松了一口气,嘴里轻声抱怨着:“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腿都站麻了。”她的语气熟稔亲近,像是一对有情人相约,因情郎来迟生出的无奈抱怨。齐云深神色一怔,抿着唇未曾言语。他不喜朝华帝姬,但该走的礼节还是要照做。齐云深跟着朝华帝姬去给帝后请安,被留下好一番问候。当问道两人关系如何,朝华帝姬被宠溺坏了,如有不妥当之处,望齐云深多加谅解。齐云深心想,朝华帝姬有多恃宠而骄他早就领会过,自己的婚事不就因为朝华帝姬才被毁掉。齐云深明知,帝后此番话明为斥责朝华帝姬,实际在敲打齐云深,要他容忍帝姬的错处。但齐云深没有开口答应,只是静静坐着,轻笑不语。听到元滢滢所说,齐云深更是惊讶,果真奴婢随主子,朝华帝姬可恨,面前的元滢滢也可恶。元滢滢随随便便就毁掉了他的婚约,破坏了他和徐莲心十几年的感情,看到他时没有丝毫畏惧害怕,反而一副埋怨口气。齐云深想要拂袖而去,把元滢滢留在原地,让她好好清醒,想明白她究竟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衣袖被扯住,齐云深看到元滢滢柔白的脸浮现浅浅笑容,带着讨好道:“齐公子,你帮帮我罢。”≈lt;hrsize=1≈gt;作者有话要说!鱼非子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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