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沧歌红衣破碎,身上尽是被汤若晓的剑意绞割而成的伤口。她满脸是血,手提冰弓,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红衣恶鬼。
二人四目相对,都有许多话要说,又怕说出来显得没有素质。
沧歌想不明白,真的,她不明白。她问:“你……你跟汤若晓睡了?”
九溟喝了一口奶酒,把刚入口的灵丹顺下去,免得喷出来太浪费。然后,她噎住了!身边茧人忙替她抚背顺气,好半天,九溟才缓过气,问:“沧歌,有汤前辈和茧王在,你跟少仓帝插翅难飞!”
沧歌几步上前,两个茧人族都来不及阻拦,就被她一振衣袖,扇出老远。她一把揪起九溟,怒道:“太古神仪在此出现,多少大能在此丧生!你为何冒险前来?”
九溟拨开她的手,怒道:“本少神跟着汤若晓前辈,自当前程无量!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你自己!哦,还有你那个满腹阴谋诡计的师尊!”
说到这里,她有些奇怪:“少仓帝呢?”
沧歌不答,九溟顿时震惊:“他不会没有前来,只派你孤身涉险吧?”
沧歌皱眉,虽然不答,却无疑坐实了九溟的猜测。九溟气得,唾沫星子都喷她脸上:“这个人真是……无耻之尤!”
沧歌沉声道:“不许辱我师尊!”
她放开九溟,道:“此地危险,跟我走!”
“你是不是有病?”九溟拨开她的手,“这里危险,难道我跟着你走就安全?”
沧歌愣住,九溟怒喷:“沧歌,你以为你是谁?你也知道这里如今全是夺宝人,那可是敢垂涎太古神仪的人物!人家几万岁的老家伙,你有几条命?少仓帝自己龟缩不出,却派你前来探路!你……”
沧歌认真道:“够了。吾身为仓颉古境帝子,多年来一直受古境生灵供奉。只要古境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
说完,她放开九溟,道:“你不同。这些年来,你不欠古境什么。既然此地安全,你就暂时留下。我不知你为何而来,但你一定要活着离开。”
说到这里,她转身离开灵池,再次向外搜索。
九溟盯着她的背影,那些伤口于她而言并不存在,只要她活着,她便站如雪松、行若疾风。九溟触摸着沧歌赠予她的雪花,那雪花名叫归雪,能将水源神灵带回弱水。
想来,又是凝华上神的爱女之情。
但是,沧歌并不需要。她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而刀尖永远向前。
沧歌找寻了许多地方,终于,她循着浓烈的魔息,找到了茧王宫腹地的魔蚕。
如此巨大的魔蚕,就算是沧歌,也是头回得见。她不敢靠得太近,但见汤若晓在魔蚕口中出入来回,她忽然开始明白——隐藏的功德丝在哪儿!
两千年多年来,少仓帝的劫身玉腰奴无数次出入黄金蛹。为了寻找功德丝,他掘地三尺,却一无所获。
因为有一个地方,即使是他,也想象不到——茧心的身体!!
茧心苦修魔茧,本体已经修成一条巨大的玉蚕。
她将所有功德丝全部纳入自己的身体,以秘法封存。少仓帝神识再强大,也很难探知。
可现在,她显然已经不欲隐藏。她向少仓帝打出了一张明牌。
汤若晓亲自布置的杀阵,里面有他朝想暮想的功德丝。可是储藏之处,却在一条魔蚕体内。两千年前,他战胜茧人族,却匆匆罢兵。
两千多年后,茧心将自己的身体修炼成了捕杀少仓帝的完美利器。现在,她只差在脸上写明了“陷阱”二字。少仓帝可敢一试吗?
沧歌犹豫不前。
就连汤若晓都十分期待。
“仇恨的力量真是令人惊叹。若少仓帝死于茧人族之手,那将是多么有趣的事?”他喃喃道。可有趣的不仅是这些,他布阵之时,还看见了茧心为自己的仇人精心准备的一切。
复仇是什么感觉,汤若晓不知道。他只想赶紧炼化太古神仪,问道宇宙之巅。
可眼前,弱小的少女对决玄穹共主,可真是一场好戏。他使出浑身解数,在魔蚕之中好生布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