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鱼薯条?”
因为一份垃圾食品而起的无中生有的惩罚,被惩罚的人付出的代价是自己再做一份垃圾食品。
从超市购来食材到炸物出锅,沈弗峥期间看了教程视频,确保十来年后,依然能完成这份英国最具代表性的食物。
钟弥赏脸吃掉了大半。
沈弗峥已经很久不吃这种油炸食品,本来也没有下嘴的打算,钟弥用两根手指捻起薯条,殷勤送到他嘴边。
“是真的很好吃,我没有乱夸你,不信你自己尝尝。”
许阿姨不在,但使用完的厨房还需要收拾,钟弥难得欣赏到这个不食烟火的男人垂眼洗盘子的模样。
她也没闲着,去他旁边陪同,一边削水果,一边聊天。
从他堂妹沈弗月的婚礼,说到那天小鱼转述给她的话。
“小鱼问我是不是没想过以后。”
到这句,沈弗峥转头过来看她,手掌仍置于水流中。
“我说,没有人上了赌桌是不想赢的,但输赢,并不在我。”
小鱼当时便不再问了,大概觉得这个话题沉重。
而此时沈弗峥问她。
“那什么在你?”
钟弥放下切水果的小刀,从沈弗峥身后抱住他的腰。
“愿意输多少,这在我。”
“别人权衡利弊,我偏不及时止损,满盘皆输又怎么样,输就输,我现在不在乎,我又不是输不起,我怕什么山穷水尽。”
她贴在他后背上,闻得到他衬衫上贴着皮肤的香气,却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钟弥只能感觉到他不快不慢的手臂动作,在哗哗淌着的水流里,把最后一个小碗冲干净了,搁置在一边,随后直起背,抽来旁边的纸巾,准备擦手。
话说完也没多久,可太安静了,好似将时间拉长,她也不知道沈弗峥此刻在想什么,是觉得她在说大话吗?
于是钟弥又嘀嘀咕咕补一句,“就算山穷水尽了又怎么样,我回州市,接我妈的戏馆。”
听见她窝着情绪的声音,沈弗峥弯起嘴角,把身后像考拉一样抱着他的钟弥拉到自己眼前来,替她轻轻接一句,“然后呢?找个人嫁了?”
钟弥气得两腮微鼓,瞪住他。
“我一定要嫁人么?我好好赚钱,以后四十岁照样包养小白脸。”
他望她时,面上总是这种纵容神情,仿佛随她捅破天,他也替她撑着。
“你这志向还挺大。”
他淡淡说,“也挺难。”
钟弥以为是说她不行,表情都要变了,又听见一句带着思考和商量意味的话。
“等你四十岁,我很难当小白脸,老一点的行不行?老一点的,其实也挺有味道。”
心境一落一起好似过山车,钟弥实在绷不住笑,把脸转到一边,昂着下巴,傲娇道:“我考虑考虑吧。”
他用手去扳钟弥的脸,俯身折颈,凑近看着:“笑就笑,躲什么躲?”
钟弥被困在他和水池之间,想躲也没处躲,抿嘴忍笑,攥着拳打在他肩上。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说快点啊!烦死了,你下次再这样,就罚你再做一次炸鱼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