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扬起声音:“唉,我这是关心你的前途啊,还有你之后感情道路是否顺利。”
“这有什么关系?”
“当上首席这代表你有个更体面的身份啊!”
钟弥想了想,这话没错,但这点儿体面好像也没用。
“你学设计的,比我还早毕业一年,一直不事生产,吃喝玩乐,更没有体面的工作身份,蒋骓的妈妈有挑剔过你吗?你不是一直说你的禾之阿姨拿你当亲女儿一样。”
小鱼被一语点醒。
钟弥继续说,“有些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人为能改变的部分特别少,几乎不能改变。”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扬名立万的梦想,也没有太大的事业心,或许在你看来,我现在的工作还不够体面,但我现在得到的,也是我十来岁学跳舞,我妈妈花了很多精力,陪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人生,即使荣光渺小,我也永远不会以它为耻。”
小鱼面露恍然:“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怪不得四哥之前那么说,你们差这么多,居然没代沟,他还挺了解你的。”
“沈弗峥?他之前跟你说什么了?”
小鱼抿唇,本来这件事她不打算告诉钟弥,禾之阿姨说话不好听,她想转述给钟弥听,不管讲得多委婉,都有点给朋友泼冷水的感觉。
今天听钟弥说了刚刚那番话,她恍然觉得,有些话,只有心思敏感的人,听了才会难过,那些内心强大的人,不是什么难听话都配在她那里能成为一盆凉水的。
沈弗峥行事太高调,又是送房子,又是叫盛澎邀圈子里的人给钟弥开暖房趴,完全不避讳,现在谁不知道沈四公子身边多了这么一位正当红的人物。
沈家自然也早就知情。
蒋骓的母亲沈禾之,有次在小聚会上被一位阿姨问到这件事,那位阿姨可能是想探沈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沈禾之淡声嗤笑,拂着杯中多余的茶沫说:“一时新鲜罢了。”
小鱼还做不到为了钟弥跟长辈顶嘴,只小声说:“其实那个女孩子挺好的,人很漂亮,学校也很厉害,现在在京市的舞剧团工作,不像我,学历都是水出来的……”
沈禾之轻哼了一声,一时把话说狠了:“空会点花架子讨男人喜欢,不入流,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小鱼有点被吓到,便不再说话。
之后沈弗月七夕结婚,小鱼参加婚礼,在巴厘岛遇见沈弗峥。
她没说沈禾之的话,只是趁闲聊跟沈弗峥提议:“四哥,你多关心一下弥弥的工作啊。”
沈弗峥问钟弥工作怎么了。
她当时扭扭捏捏好半天说:“嗯……就是你那么有本事,你帮帮弥弥,就是去她们团里打个招呼啊投点小钱什么的,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沈弗峥又问她:“这是弥弥跟你说的?”
她立马摇头,连说不是,只是自己忽然想到,随口一说的。
沈弗峥跟她说,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不难,但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
“她不喜欢这种特殊规则,不用强加给她,我只需要保证不会有不好的特殊规则在她身上发生,就可以了。”
小鱼当时着急说:“那这样弥弥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沈弗峥说:“摔倒了,可以扶她起来,但不能剥夺她体会摔倒的权利。”
钟弥听小鱼转述,不仅没有小鱼之前担心的,被泼冷水,一蹶不振,心情反而更好了。
“他真这么说的?”
不能剥夺她体会摔倒的权利,啧,她一边开车一边已经开始脑补沈弗峥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在沈弗月的婚礼上?
那应该穿得很正式。
八月底的事了,那时候她刚回州市。
小鱼点头说对啊,又不解问:“我有时候挺恨铁不成钢,说你咸鱼吧,你还挺务实,起码比我勤快多了,但你跟人谈恋爱怎么一点力也不使啊?你是不是从没想过以后啊?”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也把原本轻松的聊天氛围弄得有点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