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秦轲对严艳客气笑道,突然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般,轻轻吸气道,“嘶……不好意思,没拿稳。”严艳已?经?在第一时间弯腰下去捡,她满眼是红艳艳的钱,丝毫没有?理会这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秦轲又看向了脸被扇红的郑旭,诚恳发问:“怎么样,你还满意吗?”“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郑旭破口大?骂,他猛地?冲了过来,却被身旁的同伴七手八脚按住。他们像是拉住了一头疯狂挣扎的牛犊,涨得满脸通红,纷纷慌张劝导着:“别冲动,别去了!”“别惹他了,咱们先走吧!”“……”而红了眼的郑旭却听不进任何劝阻,他竭力挣扎着,活像是离岸缺水的鲶鱼,疯狂扭动着滑不溜秋的身躯,乱挥的手脚给旁边人来了好几个?耳刮子。啪——蹲在一旁捡钱的严艳却不惯着他,眼见着摇钱树好不容易摇来了不菲的收入,不省心的玩意儿?非得在这儿?扫她的兴!“别他妈的在这嚎!”严艳起身,表情阴冷,她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她扇人扇习惯了,一巴掌过去,让郑旭本就肿起的脸颊更是雪上加霜,高高肿起的五指掌印,像是如来佛落下的五指山。一瞬间,郑旭不动弹了,架着他手脚的同伴也安静如鸡,他们愣神片刻,仿佛触电回神般,一下都松开了桎梏郑旭的手,像是小学生一样,尴尬地?背过手罚站。这可是合同外的赠品,是另外的价钱了。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老老实实地?愣在原地?,做起了没长嘴的缩头鹌鹑。严艳捡起了钱,她贪婪的目光又在秦轲身上刮了一圈,这可是尊金佛啊!她恨不得再从他身上狠狠剐下一层金箔来。她将钞票折吧折吧,囫囵团在衣兜里,眯眼笑道:“这次的事儿?就算完了,既然他身体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我也不找你麻烦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兴奋,严艳强压下嘴角,她清咳两声,故作严肃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先走了。”“慢走不送。”秦轲看完了一场大?戏,见妇人转身正?欲离开,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道。“对了!”秦轲抬眸,脸上是轻浅的笑意,话里有?话道,“严女士,家庭教育是教育的重要的一环,你应当将更多时间放在孩子的教育上,不是吗?”严艳一愣,她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像是披着羊皮的狡猾灰狼,但却一时找不出其?中的漏洞,只能傻傻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叫什么?”不应该啊,我刚刚一直没有?自报家门……见着女人眼中狐疑更甚,秦轲弯起眉眼,他答道:“你很有?名的。”出名到仇家满天下,让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摸清嗜好、了解性?格,最后一击制胜。等到严艳心满意足地?走了,秦轲终于能腾出手教育兔子了。他回过头,只见沈南昭背着光,站在他的身后,就像是原野里孤独伫立的小白杨,缄默又拧巴,一声不吭地?扎根在破旧的老屋前。秦轲叹了口气,将那人手中小小的、尖锐的美工刀取了过来,又将冒着头的“笋尖”收了回去:“怎么那么冲动呢?”没有?苛责或是埋怨,他只是有?点无奈道:“那么不放心我啊,怕解决不了?”沈南昭却不同寻常地?沉默下来,他径直将那人正?在把玩的美工刀夺回手中,缓缓抬头,神情平静,激不起半点涟漪。“我知道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他们欺负你。”沈南昭解释道,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秦轲得意地?翘起尾巴,但还不等他嘚瑟,就听沈南昭继续说道:“如果外婆有?人照顾……”他弯起眉眼,低头摩挲着美工刀开关,语调依旧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格外渗人:“我还真会杀了他们。”见秦轲眸色深沉,沈南昭也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他垂下眸,可那又怎样呢——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吗?不然小巷角落里怎么会有?碎酒瓶,这柄刀又为什么会格外锋利。见秦轲沉默下来,怕吓着他,沈南昭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当然也可能不会这样,也许只是打?断他们的腿,剁了他们的手指,让他们嚼碎了咽下去。”我要他们为自己犯的错,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沈南昭原以为秦轲会觉得他虚伪,明明看上去逆来顺受的模样,内心却有?无数阴暗的念头。他的恶念像是蛇窟里盘踞纠缠的毒蛇,每一条都竖着阴冷的兽瞳,吐着猩红的信子,它们嘶嘶作响、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