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扯紧的痛感?,迫使?郑旭被动低下了头,在?“小弟”面前被老妈揪耳朵,简直是颜面尽失——他脸上显出微愠的红潮,嘴唇张张合合,却最?后还是老实闭紧了。严艳毫不在?乎,继续咄咄逼人翻旧账:“瞧见没,上次砸的疤还在?呢!”她新做的指甲上花里胡哨地贴了闪钻,指尖削得像是箭矢头,一下下点着郑旭的脑门上,不一会就戳出了红印子,活像是起了疹子。严艳见着老人一如?既往的软弱,内心洋洋自得,她准备故技重施——先前她的儿子欺负沈南昭欺负得狠了,被那人拿着空酒瓶当场开?瓢,那时候她恰好赌场失意,还被迫腾出手来处理这个烂摊子。本就一肚子火气,又听在?九中?教书的妹夫说:前面郑旭就犯了事,学籍还保留着,但如?果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按照规定就会被开?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兔崽子!严艳气不打一出来,她都准备给?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办理退学,差不多放出去打工赚钱了,幸亏得到好妹妹的支招——既然这次闹大了,想要堵住那人的嘴,就必须先发制人。于是她把故意将儿子包扎成木乃伊般严严实实,又从家里拽了出来,随后根据妹夫提供的地址,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沈南昭的家。谁弱谁有理,谁闹谁有理。于是在?她的搬弄是非的话里,她两样都占了。她不仅堵住了受害者的嘴,更得寸进尺地讹诈到了一笔赔偿,简直是意外之财——更别提此后几天,她在?牌桌上的称心如?意。说不定这次也是她牌风逆转的好机会!严艳眼中?精光一闪,她更加猖狂了:“你?知道你?家的孩子多可怕吗?他平时殴打我儿子也就算了,上次给?郑旭脑门上开?口子我们也谅解了,现在?甚至还强迫他吃泥巴!是不是变态!”“他不会的。”老大大有心无力地辩驳着,但她的声音迅速被压在?了女人的大嗓门下。“不会?我可跟你?说,我都是有人证的!”严艳鲜红的指甲逐一点过身边的混混三俩,被指到的人立刻昂首挺胸,点头附和起来。“是啊,我们都看?到了。”“就是沈南昭干的,别提多狠了!”“……”众人吵吵嚷嚷着,妄图将屎盆子扣在?他人头上——乌合之众最?爱这种恃强凌弱的戏码,这能令他们产生高高在?上的错觉,足以让他们在?落败的人生里找到零星乐趣。“没、没有。”老外婆依旧在?轻声坚持着,但她太年迈了,垂垂老矣的人,面对这群精力旺盛的疯狗,着实毫无还手之力。严艳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她唱完了红脸还准备唱白脸,故意扯着嗓子道:“我看?你?家的那么暴力,是不是没爹没娘心里变态啊!”“嚯!”她故作?吃惊般捂住了嘴,瞪圆眼睛道,“那么变态的小孩怎么还能上学呢?前面才用酒瓶砸人,现在?竟然开?始逼我儿子吃泥巴……”“我们还是报警吧,抓着就关起来,还读什么书呀。”她阴阳怪气道,又故意从口袋掏出了手机,假装要拨打电话。老人脸上满是焦急,她没有文化,只听说会影响沈南昭上学,瞬间就乱了手脚,慌慌张张地探手出去,疯狂摆着:“别、别报警!等他回来,我好好说他!”很好!设下的圈套得到了反馈,严艳微微勾唇,她慢悠悠放下手机,皱眉冷笑道:“这是光靠说说就能解决的吗?”她又将自己的摇钱树儿子一把薅前,指着他厉声道:“我还带他去洗胃了——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你?一个做家长的难道不该表示下!”“这……”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猛烈攻势,老外婆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为难。她杵着木棍的手在?微微颤抖,整个人像是枯瘦的芦苇,只需要风轻轻一扯,就会顷刻折断。还不等严艳继续发难,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斥:“你?们在?干什么!”她被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路口飞奔过来。下一刻,沈南昭就冲到面前,横亘在?两人中?间。他的眼里满是狠意,伸开?手臂,将老人牢牢护在?身后,像是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秦轲追着他来了,目光从那群人身上逐一逡视而过,他的眼神漠然冷冽,像是打量什么待宰的牲畜。“嘶……”有人看?见了后面跟来的秦轲,他们彼此交换了隐晦的目光,用口型对话,微微骚乱起来。“这人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