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劲松的效率极高,他在听说顾淮和宋知时这些年的经历以后,再结合上半年落网的间谍们,马上串联起了一切,而且没觉得两人是在胡闹,即刻派了手下几员老将。“那个李爱华他还活着吗?”“这个我们并不清楚。”“行,他那边我去想办法再审审。”许劲松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凝重而集中,他抬手在纸上画了几笔,随后对两人说:“你们一直查不到幕后真凶,有没有可能或许他们是另一班人马?”宋知时终于得到了支持,有些雀跃:“许叔,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这帮小日本!”原本紧张的氛围随之散去,许劲松收起了纸笔,故作轻松地安慰两人:“你们先别急,这样吧,我会找人监视他们,尤其是阿淮说的那位。”许劲松的手下在国宾馆外蹲了整整三日,也整整三日都没有动静。一切正常!明晃晃的事实真相摆在眼前,宋知时不得不信,可让他就这么放弃,他又怎会甘心,矿难的数十条人命还摆在眼前。他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问:“难道我们暴露了?”顾淮深邃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危险的波光:“不一定,也可能是他们已经交换完信息了。”许劲松也说:“就是没有异常,才是不正常。”这下情况真的变得棘手起来。晚上,宋知时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顾淮留在了许劲松那里讨论案情,这让他有些内疚和自责,总感觉是自己无端的猜测,导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话又说回来,万一是真的呢,他也不能对间谍抱侥幸心理吧。还有三天,日方访问团就要离开中国了。也就是说,这三天之内,如果他们还是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那就只能眼睁睁地放鱼入海了。“吧嗒——”窗户的玻璃传来一声细小的击打声。宋知时正复盘着白天的案情,并没有放在心上。紧接着又是一声更重的、似乎是石子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这下宋知时想不注意都难了。然后又是一声!“谁啊——”宋知时壮着胆子朝外面喊了一句。空气瞬间凝固,宋知时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口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下一秒,又是“吧嗒”一声。这下,他想说服自己是熊孩子和野猫都不成了,无奈之下披一件军大衣就走出来了。十月末的首都,夜凉如水,半弯新月悬挂于空,洒落一地的晶莹。院子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可宋知时就是知道,有人在这里!“我站在这里了,有本事出来说话,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显而易见,激将法肯定是没用的。“千方百计引诱我出来,现在我来了,到底想干嘛,出来谈谈呗!”宋知时面上故作镇定,实则手心早已盈满了汗水。他一双50的眼睛,把整个院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正当他沮丧欲返回家中时,大门口传来了撞击声。跟胡同里的其他四合院不同,为了宋知时的安全,顾淮特地把老式的木门改成了不伦不类的大铁门,门栓改成了大锁链,也就是说没有钥匙,是绝对撞不开门的。宋知时朝门口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门隐约露了条缝,而铁链早已不知何时被卸在了门内。他家大门竟然没锁?不,这绝对不可能!这时,宋知时突然意识到,这个砸窗的神秘人就在门外。他是打开了门锁进来的!现在他们只有一门之隔!追还是不追?如果追,外面是埋伏,那他会像前几次一样陷入危险。如果不追,他可能会错过唯一一个找到幕后真凶的机会。考虑再三,还是寻找真相占了上风。而且他心中隐隐有期待,这个神秘人在这个关口找上门,也许真的是带自己寻找真相,而不是想害死自己。宋知时顾不得把门重新锁好,草草把衣服穿了一下就追了出去。他一路从胡同追到了大路,在昏暗的路灯下,他隐约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等了他有段时间,见他来了,又向另一边跑了。该死的!宋知时边追边留意四周环境,以防自己走丢。可前面的人仿佛不知疲倦,连着追了十几分钟,宋知时也有些力竭了。对方仿佛知道他所想,也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对方又跑了起来。宋知时无奈,只能又跟了上去,只是两个人始终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一段“友好”距离,他几次加速想超过对方,可对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又加速把他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