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纠结了片刻,说了实话:“其实,我是想去骂他一顿。”“骂他?你为什么要骂他?”峦有些搞不懂了。这种时候去见董事长,不求情还开骂,找死啊?祝子绵一脸不自信地抿了抿唇,嘀咕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董事长没理由知道楠用的是我的点子。所以我怀疑,董事长只是诈一下楠。就像警察审犯人,诈他一下,可能就把实话诈出来了。”峦愣了片刻,略带赞许地扫了绵一眼,这么说也有道理。同时,峦也松了一口气。绵能这么想,总好过他怀疑自己与董事长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他还是不解:“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骂董事长吧。”祝子绵郑重地摇摇头,坚持:“我觉得要骂,要理直气壮地骂。这样才像受了冤屈,才能让人相信,这就是楠的策划案。”峦听明白了,绵这是要谎话硬说,让楠把策划案占为己有。胆子还挺大。他轻笑了一声,“你确定要这么做?”祝子绵使劲嗯了一声,“我觉得,反正都是最坏的结果了,骂他一顿还能更糟吗?为什么不赌一把?”峦看着绵不服输又敢闯的眼神,莫名欣喜,莫名舒服,莫名想看绵雄纠纠气昂昂地冲到董事长办公室,去骂董事长的样子。可惜,他不能让绵这么做。“你能帮我吗?”祝子绵急着问。峦躲开绵的眼神,举起杯子,将牛奶一口喝光,神情在思虑片刻后变得严肃,“绵,你听着,就算是去骂董事长,这事儿也不能你来做,要楠自己去做。”“为什么?”祝子绵不以为然。峦笑着揉了揉绵的头,像是想把他的小脑瓜揉灵光一点,边揉边说:“你也说了,董事长想诈的是楠,要看的就是楠的反应。如果他受了委屈自己不敢为自己出头,等着别人来帮忙,那跟幼儿园里等家长来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哪家公司愿意雇一个小孩子?”祝子绵捏起下巴沉思起来,峦的话有道理。但他表情越来越为难,“其实,我和楠说过,但是他不敢,和我一起去他都不敢。他总想着和董事长实话实说。”“那你说服他啊。”峦试图说服绵放弃见董事长的念头。祝子绵想了想,还在纠结,“可是,就算我能说服他,也来不及了吧。”恋抱起双臂倚在鞋柜旁边,嘴角泛出一丝得意:“放心吧,我帮你打个招呼,把楠全网公告的事,推迟到下午。”祝子绵一听,立刻笑得璀璨,嘴都变甜了,“就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一定会帮我的。”所以,为了让我帮你,才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吗?峦神情黯了一下。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喜欢着绵,却又猜忌着绵,但他控制不住。只能寄希望于楠的事情解决后,看看绵是否依然愿意把他拉进浴缸里,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峦把手机还给了绵,让他与楠联系,自己则在厨房里,拿了些面包火腿出来,准备做个简单的三明治当早餐。一边做,一边听绵对着电话喊:“必须骂啊!你怕什么?”看来,楠还是没有底气。祝子绵开始给楠打气:“你想想看,他都已经要把你全网公告了,你骂他一顿,结果还能比现在更惨吗?这叫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不能挽回,你也能出口气不是?横竖你不会再亏了。”电话那边,楠似乎还在犹豫。绵开始给他打样。“你就这么骂:我希望董事长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你有见过原版策划案吗?你拿得出来吗?如果没有原版策划案,你凭什么说我是盗版?”……峦一边吃着,一边听绵骂着,感觉怎么说呢,无语。但祝子绵却越骂越痛快,骂几句还要再劝楠几句,给楠打气。直到峦吃完早餐,他的电话还在继续。峦临去上班前,向绵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祝子绵暂时捂住了话筒。“怎么了?”他问。峦:“我要去公司了。”祝子绵简单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反应太清汤寡水。峦闪过一丝不悦,稍顿后笑着说:“晚上要不要吃大餐,还去上次那家餐厅?”祝子绵满脑子还在构思着怎么给楠打气,表情没什么惊喜,也没什么反对,只是稀松平常地回应了一句:“随便,都可以。”这敷衍的态度让峦不悦感更甚,他勉强挤出丝笑意,叮嘱:“那等我电话,不许爽约。”祝子绵一连串地点头,不像一连串地答应,倒像是催峦快走。峦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听到绵继续讲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