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心虚,语气轻飘飘的,毫无力度:“我知道,我放远一点。”说罢,他急匆匆冲进浴室,锁住了浴室的门。峦愣愣地看向浴室方向,重新想了一下刚才绵的举动,终于意识到绵的反常。至少以前,绵沐浴从来不会带手机进浴室的。这个此地无银的举动,不难猜。峦立刻便醒悟:一定是绵看了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想到这里,峦狡黠地嗤笑出声:我想知道还不容易?继而,他带着好奇与捉弄的心理,走到电脑桌旁,打开了电脑。祝子绵不会想到,他上网的账号是峦的身份id申请的,那意味着他在网上的所有浏览记录,峦都是可以通过身份id查出来的。果不其然,峦一通轻轻松松的操作后,就看到一连串视频封面罗列了出来。在峦的眼里就四个字:不堪入目。峦轻松的神情立刻沉重,犹如暴雨将至,不,更像大地震前不正常的蓝光。他愤怒地直接断掉电脑电源,眼前瞬间黑屏。可即使如此,依然没能让他好受一分半点。这些视频好像一把刀,把他的记忆划出一道缝。他修补得再快,也没能挡住缝隙里钻进来的风。那风寒凉刺骨,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回初中的夏令营。那一年,他只有十二岁。-月朗星稀,草静虫鸣。参加夏令营的学生们在各自的房间里,都该休息了。他的房门却被轻轻敲响。是他一直尊敬的学长兼夏令营队长,在查寝后偷偷邀他一起出去捉萤火虫。当时的他,正在一个刚开始叛逆的年纪,只要做一些老师不允许的事,就足以让他兴奋。所以他开开心心地跟着学长跑了出去。但是那天夜里,没有萤火虫,一只都找不到。“我们回去吧。”他扫兴地说。学长摇摇头,目光贪婪地驻留在他的身上。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才是学长要找的那只最明最亮的萤火虫。他以为学长走神了,在学长眼前晃了晃手,同时再说了一遍:“我们回去吧。”学长再次摇摇头,脸上的笑他捉摸不透。“峦,”学长说,“我睡不着,你帮帮我好不好?”他听不懂,茫然地看着学长。学长掏出手机,招呼他,“过来,峦,给你看点好东西。”他未多想,好奇地凑到手机边,见学长用账号打开了网络。“我们未成年的,不能用账号登陆。”他紧张地后躲。学长笑嘻嘻地把他拉了回来,“没事。我有办法。”手机里很快播放出不可描述的画面,他本能地害怕,用力向后躲,却被学长的臂膀死死地钳制住。燥热的夏夜,燥热的少年,燥热的荷尔蒙经不住一丁点的火星。很快,他的耳边充斥着学长粗重喘息的情欲声:“峦,我睡不着,你帮帮我,帮帮我……”-“峦,我睡不着,你帮帮我。”一个游离在记忆之外的声音,忽地砸碎了记忆画面,把峦从噩梦中唤了回来。峦顺着声音抬眉,就看到绵站在他的旁边。一身亮黄色的睡衣,衬得绵肌肤白得发光,与此同时,让他脸上那层不寻常的潮红格外明显。峦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受制于人的愤怒还在他胸口翻腾。他的嘴角向绵勾出一丝冷笑,充满了嫌恶的意味。但他没有做出排斥的举动,反而站起身,与绵面对面站着。他用两根手指,碰触绵的手腕,并沿着手腕一直向上抚摸。这抚摸让祝子绵浑身发颤,但他没有躲,似乎忘记了还可以躲。他只是惊愕地看着峦,断断续续地问:“峦,你,你要做,什么?”峦冷哼一声,“做什么?做你希望我做的事啊?不然你为什么不躲?”祝子绵羞赧地抬不起头。是啊,为什么不躲呢?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沐浴的水不但没有滋润他的肌肤,反而让他的肌肤更加饥渴。当峦给这份饥渴一点满足时,他的意识接触不良,纯靠本能欲望竟没有躲。峦看到绵的反应,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把手收了回来,语气变冰冷,“可惜,我能帮的就这么多。忍不了啊?忍不了就出去找猎物啊。凭你这张脸,想帮你的人多了。”祝子绵的惊愕变成惊恐,他看着峦,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峦,你怎么了?”峦继续着那种冷笑,字字如刀,“我怎么了?问你自己啊!你脑子里现在想要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不是不恋爱,不结婚吗?不是单身主义吗?这就是你单身的方式?只上床是吧?”“峦!”祝子绵总算听懂了峦的话,听懂了峦口中的事是哪种事。他大喊了一声峦的名字,想让峦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