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言,不足为信。”
孙至琦垂眸,有多少年了,他就庆幸了多少年,若当时不是郑萋拦下自己,他已坠入轮回道,不知今世去当了人、花草或是畜生。
“王爷,当年之事,确实有诸多巧合,也是贵妃娘娘心善,救了微臣之命。”孙至琦叹息着,“可惜太子福薄呐。”
“孙太医,我只想知晓,太子之死,果真是因咯血之症?又或有其他不为人知之理?”
褚煜放下茶杯,拂拂衣袖,眼神锐利地盯住孙至琦。
放久,孙至琦才抽回思绪,“王爷,可是听哪位高人口中听说过一些话?”
褚煜笑笑,“我也不瞒孙太医了,我见过淑嫔。”
“淑嫔?淑嫔不是在行宫内,后因谋害皇后畏罪自戕?”孙至琦假装讶异,其实当听到褚煜提及见过淑嫔时,便从中窥得一丝诡异。
“是,也不是。”褚煜起身,负手,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那或许,是本王有眼疾,认错了人。”
褚煜抬手,示意孙至琦,“耽搁孙太医许久,本王实属不该。”
“王爷,微臣当年随李院判前往永寿宫,替太子医治,只不过碰巧遇到贵妃娘娘,替她诊出喜脉。”
沉默半晌之后,孙至琦再道,“太子早产,先天不稳,三岁之前,一直采用金石之方医治。”
“金石之方?”褚煜对医理不通,疑惑不已。
孙至琦点头,“太子殿下先天寒气凝滞,阴寒之邪侵入人身,损伤不少阳
气。而太医院一直用金石之方这种极阳药方来对冲阴症。”
“金石之方是极阳之方,古来只有习武之人能够抵御这极阳极阴之对冲。可医治太子太医院却用这极端之法,微臣也是颇感惊惧。彼时,李院判特意让我与吴御医前去替太子轮流诊脉,或许是想经由我二人之口,朝皇后传达个中之意。”
“父皇可知此事?”褚煜又问。
“王爷须得明白,陛下乃天子,万事皆知,更何况他日日夜夜身处这宫墙内,御前大监、锦衣卫、五军营形同虚设?”
褚煜身子一怔,脑中像是被人敲破一个洞,注入一些以往根本无法想象的液体般。
“父皇,他一直知道?”
孙至琦起身,朝褚煜作揖,“圣心,不可揣度,王爷得时刻谨记:这庙堂波诡云谲,若不留心,便会替自己及身边人招致祸端。”
褚煜不语,只是蓦然点头,随即让周令九将孙至琦送出仁政殿。
寝殿内,胡葭坐在妆台前,拿出那方手帕,她想回一趟淮州,亲自告诉常萱萱这个消息,自己要做母亲了。
春桃拧了拧热毛巾,替胡葭擦拭着双手,又替她绾绾散落下来的碎发。
“王妃莫要再同以前一样,整日舞刀弄枪,如今孩子还未足三月,得时刻谨慎。”
胡葭抬眼,看向铜镜中的脸庞,笑了笑,“好好。”
褚亦枫寿辰,又称千秋节,朝中王公大臣文官武将,皆按制穿着官服,悉数自神
策门入宫,于殿外朝拜。
褚亦枫正坐于大殿内,众臣纷纷供奉礼品。寿礼中多为如意、盆景、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皆以福、寿、吉祥为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