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敢踏上鞑靼境内,甚至来到这寺庙求见四娘子。
四娘子轻哼一声,抬手,“将他带到诵经室。”
侍女听令,立即踩着碎步离开,前去请人。
寺庙的诵经室,并没有藏着多少经书,也只有一台小小桌案放着纸笔。
四娘子跪坐在软垫上,假意拿出一本经书看起来。
巴雅尔被领至诵经室,门便被关上,他回头,挑眉一笑。
接着,跪到四娘子跟前,“巴雅尔拜见母亲大人。”
四娘子一听他的问候词,目色一冷,扔下经书,严厉道,“我并非你生母,母亲这一称呼,愧不敢当。”
“再者,你我二人年岁相当,你若是知礼,便应该称呼我一声‘忠顺夫人’。”四娘子扬起唇角,自顾自地喝起热茶。
“请。”她又将茶杯推到巴雅尔跟前。
巴雅尔笑笑,也琢磨不定他那笑到底饱含的意思。
“多谢夫人。”巴雅尔道谢,如今看来四娘子还是对大炎皇帝册封的诰命夫人颇为在意。
“夫人为了自己的孩子能顺利登上王位,殚精竭虑,亲自前往大炎,为他筹谋一切,啧,没想到,居然落得被撵出王宫,独居寺庙的下场。”巴雅尔望着这残败不堪的诵经室,摇摇头,叹息起来。
四娘子依旧心平气和,面色寡淡,她又往炉火中添了几块木炭。
“大王子如今是鞑靼上下人人欲诛之的叛贼,不知你冒险回到王城,到底有何用意?”四娘子抬起眼尾,
脸上升起兴致,巴雅尔断不会毫无准备便回来。
“夫人真是聪明,巴雅尔此番回来,不过是想拿回属于鞑靼大王子的一切。”巴雅尔咧开嘴角,笑意甚浓。
“朝鲁一介无德小儿,连亲生母亲都能软禁,可谓是无孝无德,这样的人如何能统领鞑靼。”
“依我所见,大炎对鞑靼一直怀有敌意,如今恢复互市、只是第一步,往后,炎朝皇帝便会一步一步蚕食我鞑靼的国土,说不准几十、百年后,鞑靼就如曾经的瓦剌一般,蜷缩一角,蝼蚁偷生。”
巴雅尔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娘子的脸色,她如此聪慧,会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蒙蔽吗?
诵经室里只听得火盆内的木炭那轻微呲呲声响,四娘子倒下一杯冷个的茶,盆中冒起火烟。
“大王子想要夺位,发动政变?”四娘子轻飘飘地将大逆之言说出。
巴雅尔轻笑,起身,跪在一旁,朝四娘子行跪拜大礼。
“若夫人能助我登上王位,我定将你奉为鞑靼大王妃。”巴雅尔虔诚地望着四娘子,他笃定,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失怙且被儿子背叛的女人,定要寻得坚实的依靠。
四娘子不语,良久之后,她掩起嘴角,笑了。接着,举起一杯滚热的茶水,“那我便全权仰赖大王子了。”
说罢,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巴雅尔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他起身,也饮下一杯茶。
侍女将巴雅尔送出寺庙,寝殿内,
四娘子还未歇息,她拿出牧仁曾穿过的外袍,“孩子啊,那个位置,就由母亲替你坐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