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凉意贴在额头,紧闭的眼睫动了动,喉结滚了滚。
又陷入了沉甸甸的昏睡中。
钟意在床边站了良久。
看得出来他病得难受,也看得出来他这会的昏睡状态。
这么大的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
她走去露台。
也看见了竹影和芭蕉树下的那汪活水。
水声潺潺。
池子比以前更精致,池底铺了火山石和光滑鹅卵石,也种了睡莲和浮萍。
几条金鱼悠闲惬意地在水里追逐嬉戏。
身后甚至还跟着一群的迷你小金鱼。
她捻起一旁的鱼粮。
那些鱼儿察觉到动静,吩咐摇着尾巴凑过来,在水面张开嘴巴,轻车熟路地等着人的投喂。
钟意酸楚又开心地笑笑。
几滴眼泪溅落池水。
这真是……
她怎么能忘记?
她回到他身边。
似乎是察觉到动静,床上人撑起虚弱高烧的脑袋,睁开烧得通红的眼睛,似乎极虚弱,又像是呓语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不等她回话,他又被身体的高热拖回昏昏沉沉的境地。
“周聿白,你吃药了吗?”她在他耳边问。
他含含糊糊说了句吃了。
吃了药怎么还会这么烫?
去浴室找了条湿毛巾,擦拭他满是热汗的脸和脖颈。
她的手指是凉滑的,蹭过他的脸颊鬓角,带来清清凉凉的舒适。
周聿白舒展了自己的眉头。
亚麻睡衣浸了一层层的热汗,早就已经湿透了。
钟意摸到他热烫到吓人的手心,再摸到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后颈黏重的大颗汗珠,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聿白,去医院好吗?”
她晃晃他,冰凉手指贴在他眼皮,企图让他醒过来,“你现在得去医院。”
他昏沉挤出个“不”字。
手指拽着汗湿黏腻睡衣,企图要敞开领口,吸纳一点凉气。
钟意给他喂了点药和水,又另外找了一套睡衣。
只是要帮他换下来——
以前面对了无数次的身体,她曾经熟稔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也知道每一块肌肉爆发的力道。
她托着他的脖颈,把睡衣从身上一点点剥下来,湿巾先擦拭他后背的热汗。
柔顺长发滑落肩头,垂荡在他腮边。
丝滑清凉的一缕,微微麻麻的痒。
这痒迫使周聿白睁开发红的眼睛,沉重鼻息间她的甜香飘来,他努力着发出嘶哑的声音:“钟意,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挡住了屋里的光,也挡住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