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处这么久,他何时不顾她的意愿,做过越矩之事?
江采霜捏着手指骨节,抬起头,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燕安谨眼底一瞬间浮现出笑意,却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道长何须向我道歉?本就是我不好,惹了道长不快。”
江采霜心里更愧疚了,“我以为你能躲开的。”
燕安谨嗓音低沉,语气幽怨地来了一句:“我以为,道长不舍得对我动手。”
一句话,让江采霜心中的愧疚瞬间升到了顶峰。
他对自己如此信任,她当面出手,他连躲都不躲。
可自己却疑心他……
江采霜眸中情绪几番变换,既恼自己冲动,又恼他不分轻重地逗她。
这些情绪拧巴在一起,她别扭了半天,才开口:“谁让你说话那么慢?”
燕安谨眸中微讶,被她气笑了,“道长怎的倒打一耙?我挨了打,反倒是我的错了?”
“都怪你乱说些无耻的话,”江采霜有些底气不足,心虚地转移话题,“把手放下,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她扒拉了两下,燕安谨仍然抬着手挡住面颊。
“重。在下怕是破相了。”
江采霜一噎,“让我看看。”
“不成。”燕安谨挨了打,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语调,“道长可是说了,要挑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来做夫婿,如今在下破了相,若是被道长瞧见,岂不是要休弃我了?”
一提起幼时的这番天真话语,江采霜便觉得羞赧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别废话!”她跺了跺脚,脸颊烫得惊人,“赶紧挪开手,让我看看。”
“道长瞧见了可不许嫌弃。”
“你再磨蹭下去,我这就要将你休弃了。”
在江采霜再三保证自己不嫌弃之后,燕安谨终于慢吞吞地移开了手掌。
生怕被人细瞧似的,他只挪开了一瞬,便很快又盖了回去。
不过江采霜还是看清楚了,心底松了口气,“伤得不重,没破相。”
她知道自己没用太大力气,不过看见他伤得不重,心头还是松快不少。
燕安谨不满意似的“啧”了一声,遗憾地叹道:“还不如破相呢。那样在下往后就能赖着道长了。”
“想得美你。”江采霜撇嘴。
嘴上嫌弃,她还是转身走到柜子边,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拿来消肿的药膏。
燕安谨很配合地放下了手。
江采霜踮起脚,凑近他的伤口,情不自禁小声说了句:“你脸上红红的,还怪好看的。”
本来就长得俊美漂亮,挨了打之后,青丝垂落在泛红的颊边,增添几分楚楚可怜的脆弱风情,可不是好看吗。
“好看?”燕安谨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将另外半张脸凑到她面前,“那劳烦道长再出手一次?”
江采霜:“……”
“老实点儿!”
总算涂完了药膏,江采霜直接抓起狐狸尾巴,擦去指尖残留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