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侯府书房。
宋缊白坐在桌边,目光冰凉地盯着桌上的一封书信。须臾,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你说,你收了李秀兰的银子,才故意沉船的?”
船夫冷汗涔涔,这事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早知牵扯到襄阳侯府的宋老爷,他就不该贪心收那妇人的钱。
这下他也不敢隐瞒了,将李秀兰跟他的交易一五一十地坦白。
“李夫人的婢女上个月找到我,说给我二百两银子,让我动手脚在泰县沉船。我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要求,可我营生多年一穷二白早就不想干了,况且船破旧不值几个钱就答应了她。”
“谁知道那天突然下大雨,我害怕闹出人命就推辞,可李夫人说有事她兜着,又加了五十两银子,我就。。。。。。同意了。”
“我们约定好,沉船后我悄悄将她救回岸边,可那天雨实在太大,我寻了许久才寻到她们母子。幸好她们命大没事,不过李夫人不小心伤了腿,她儿子也奄奄一息。我担心出事,就不敢留在泰县,收拾包袱跑了。”
“说来,那李夫人也是个狠的,她自己还带着儿子,却不顾性命跳入水中。”
“宋老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不敢隐瞒。小的并没有杀人之心,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宋缊白听后,眸子越发地冷。
他挥手:“把人先关起来。”
“是。”小厮进来将船夫带走。
宋缊白揉了揉眉心,而后吩咐:“备马车,去柳阳街。”
。
柳阳街。
李秀兰得知宋缊白来了,心下欢喜。
她听说这些日戚婉月跟宋缊白闹和离,这次跟往回不一样,戚婉月搬回了国公府,恐怕是铁了心的。
原本还想命人去请宋缊白,可没想到宋缊白主动来了。
“采荷,快看看我今日这身打扮可妥当?”她问婢女。
采荷正在收拾东西:“妥当的,夫人来京城后越发有大户人家贤良淑德的风采了。”
李秀兰高兴,又照了照镜子,这才赶紧出门相迎。
宋缊白到时,李秀兰一身水红软绸长裙等在门口。
她腿伤还没好,由婢女扶着,故作一副弱柳扶风姿态。暗觉这副温柔小意的模样跟那脾气闹腾的戚婉月比起来,她定是不输的。
兴许,宋缊白也会觉着她比戚婉月好。
宋缊白下马车,她款款福了福:“宋大哥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宋缊白扫了她一眼,冷淡道:“来给义父义母上炷香。”
李秀兰心下狐疑,今日不是清明,也不是父母忌日,他为何突然来上香?
李秀兰想不通索性懒得再想,她吩咐婢女:“别管我了,快去给宋大哥沏茶。”
“是。”采荷去了。
李秀兰没人扶,含羞带怯地瞧着宋缊白,抬脚走了两步,不慎摔倒在台阶上。
“哎呀——”
她故伎重施,想着宋缊白离这么近,应该会顺手扶一把。
哪曾想,宋缊白头也不回地进门了。
宋缊白径直来到祠堂。
他接李秀兰来京城时,顺道把义父义母的牌位也请了过来,一直供奉在柳阳街的宅子里。
宋缊白上了炷香后,静静看着李家夫妇漆黑的牌位。
此前没留意,这会儿细想起来,才发觉李秀兰有诸多疑点。